飞什么飞啊?我的少爷,您掉下去了!”季奶娘丧着脸,又怕又无奈,“您啊,就别折腾了,说什么竹翅儿沾布,顺着风儿能飞起来?”
“哪飞了啊!刚乍乍两下翅儿就掉下去了,笔直笔直的,连个弯儿都没打!”
“少爷啊,您消停点吧,别作死了,奶娘岁数大了,这一年五、六回了,真是折腾不起了!”
季奶娘老泪纵横。
柳余沉默,俊秀面庞回归麻木。
他的手,死死握着那贴了布的翅膀,用力之猛,青筋流露。
柳长安无声看着他,半晌,试探的问,“余少爷,因何故频频自尽?可是有难处,不如说出来,大家能帮着想些主意?”
柳余抬眸,静静看她。
没有回话。
季奶娘忙道:“少爷,这位姑娘就是救您的人,大上回,您在宅子附近的净溪自尽,就是她救的您!”
大上回?
不是上回?
短短几十天,他又自尽一次?
柳长安微微蹙眉,开始担忧,揭穿真相之前,柳余不会自杀成功吧?
这,这有可能是她的亲哥哥啊!
“……余少爷,命是自个儿的,不管怎么样,能活着,还是别死了,就算不为自己,也想想你奶娘!”
季奶娘看着五、六十岁的人了,两次见面,又是下跪,又是忙碌,从悬崖小路往下跑的时候,尘烟滚滚,踉踉跄跄,就差‘咕噜’下来了。
“我是瘸子!”柳余木然出声。
柳长安一怔,“啊?”
瘸子?她上回就知道了。
说这干嘛?
“我双腿都瘸,活着没有用。”柳余恹声,伸手摸了一下那个‘大布翅膀’,灰暗眼神仿佛闪了一下。
如果他能飞,就不像母亲说的,是个纯然废物,只会连累她和父亲了。
可惜,没成功。
还是死了吧。
他眼里那抹光,似乎暗下了,仅余点点灰烬。
“余公子,你怎么会那么想?没有用?不,对在乎你的人来说,你活着,就是最大的用处了。”
柳长安面色微红,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