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柏狠狠掐了把大腿,泪水瞬间流下。
他‘扑通’声跪下,‘呯呯’叩首。
没一会儿,额头就红了。
“哎啊,文柏啊,快,快点起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你爹造孽!”莱老太太慌慌上前搀扶,看着柳文柏俊美的面庞,她突然叹道:“唉,要是没你爹换了你,咱们祖孙怕是没缘分朝夕相处……”
外室的奸生子,不跟嫡长子调换,哪能接进府里?
“祖母!”柳文柏抱住莱老太太的腿痛哭,“是孙儿错了,都是孙儿错了,可孙儿已经在了,您,您,您就疼疼孙儿吧。”
“孙儿求您了!”
“母亲那样,那样断然离开,孙儿心里如同刀绞,疼痛入骨,祖母,祖母您也看不起孙儿吗?”
柳文柏泣声示弱。
他很清楚怎么拿捏,疼爱他的长辈。
几句话下来,莱老太太满面动容,伸手扶起孙儿,她心疼地抚了抚他红肿的额头,口中道:“你是祖母最疼爱的孩子,你祖父教了你十二年,你就是柳家的继承人,是宁国公府的世子!”
“不管是谁生的你,你都是祖母的大孙儿。”
“祖母怎么舍得看不起你啊!”
“那个,那个女人……想留下,就留下吧,只是不许她随便走动,别给家里招祸。”
莱老太太轻声。
“祖母,母亲走了,我还以为,您也不疼我的了!”柳文柏捂脸悲伤,仿佛感动。
实则,眼里一丝情绪都没有。
但是莱老太太看着他的模样,却是心疼不已,她的大孙儿,惯来孤高自傲,目下无尘,何时如此自卑过?
真真的……
“宋氏啊!”莱老太太眉眼抹出怒气,跺足恨声道:“真是冷情冷血的女人,文柏给她做了二十年的儿子,哪怕不是她生的,也是她养的。”
“生恩不如养恩,二十年承欢膝下,怎么捂不热她那颗心呢?那个孩子是个残废,继承不了府里,让位是应该的!”
“文柏也是她的孩子,怎么忍心抛下他走了!”
“她居然还带走文瑞和清如,啧啧啧,她一个和离妇,败坏娘家门楣,她那个哥哥愿意接回她,恐怕也是惦记她的嫁妆!”
“等她回娘家,嫁妆花干净了,怕是要吃尽苦头,到时候啊,阿修,你可不能轻易地原谅她,得让她好好给文柏赔不是才成!”
“你知道吗?”
柳修告诉亲娘‘真相’,当然不会说他深爱曲秋彤,就是要给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全天下最好的。
他虽是个男人,也知道婆媳天生不对付,自家亲娘挺难缠,宋氏嫁他这么多年,受了不少婆婆的气,以往装糊涂,是因为他不在乎宋氏。
但秋彤是他心爱,他自然要好好护着。
所以,他对莱老太太说的换孩子理由,就是柳余生来残废……
莱老太太信了儿子的话,没觉得他的做法有何不妥。
就像她说的,不管是嫡长子,还是奸生子,都是她的亲孙子啊。
“娘,我知道了,等宋氏受苦求着回来时,我就让她跪到您院门前,给您磕头道歉,免得她总是不合时宜地清高。”
柳修见状,连忙奉承。
莱老太太心里满意了,脸上露出了笑。
柳文柏扶着她回了荣喜院歇息。
院外,柳修唤来仆人,清点公府里里外外。
宋氏真的是拿走了不少东西,毕竟,她嫁进国公府二十多年,又是愿意奉献,不藏私心的好媳妇儿,府里府外,各处院落,哪都有她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