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极端安静的环境里待久了,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恐怕都会疯掉。
南宫拓离开大厅后不久,原本空旷的大厅内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许许多多的身影。
它们奇形怪状,仿佛是用各种各样的零件随意拼接起来的玩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全都保持着沉默无声,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南宫拓离开的方向。
而南宫拓仿佛对这一切恍然无觉,只是安静的前进着。
在走过某个拐角后,那透明的玻璃或是水晶亦或是别的什么透明材质构成的墙壁再次出现,只是墙壁另一侧的景象大变。
交缠的满是荆棘的藤蔓充斥了视野,在南宫拓的脚下投下墨绿色的深沉阴影。
那些足有成人手臂粗的藤蔓甚至还在缓慢的蠕动着,使它们看上去还有点像无数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粗长的蛇。
铺满了整面墙壁的墨绿色的巨蛇。
南宫拓还记得在第一次看到这一幕时他的头皮都在发麻,而即便是现在他也依旧感到了些许不适。
毕竟对于蛇的体型的恐惧,生来就刻在人类的基因之中。
走出十几米以后,南宫拓的余光之中猛的出现了一只手臂,五根手指紧紧的贴在透明的墙壁之上,连指纹都清晰可见。
南宫拓的呼吸出现了些许波动,但他依旧面不改色的继续走着,不曾多看那只手臂一眼。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随着他的前进,在丛生的荆棘与藤蔓之间,从一根根人类的肢体到内脏,从残缺的身体到扭曲的面孔,出现在南宫拓眼前的“人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完整。
在越过某个临界点以后,南宫拓眼前的画面开始让人无法接受。
原本趋于完整的人体再次支离破碎,那些粗壮的藤蔓交织在人体之间,将那些与人类别无二致的尸体绞断,挤碎,碾压……然后均匀的涂在透明的墙壁之上。
一切人类能想到的或者想不到的酷刑在南宫拓眼前完整的上演,原本墨绿色的阴影彻底被血色掩盖。
南宫拓宛如行走在人间炼狱一般,眼前的每一幕,都在挑战人类理智的极限。
再次走出一段距离以后,场景又变了,一个又一个或是俊美,或是艳丽,亦或是苍老,幼小的完整的人类出现在了南宫拓的眼前。
他们瞪着双眼,满脸都是极致的痛苦和挣扎,紧紧的贴在透明的墙壁之上,仿佛是想要逃出这个无间炼狱。
而当南宫拓从“他们”面前走过之时,无论男女老少全都会露出无比逼真的哀求的神色,无声的向他发出求救。
这一幕的逼真程度甚至到了每当他们的嘴巴动弹一下,缠在他们身上的荆棘就会收拢,划破他们的皮肤和肌肉,直到喷溅出鲜红的血液。
于是随着南宫拓的前进,他的身后一寸寸的被染成鲜红,那些向他求救的眼神着变成了不解,愤怒,诅咒,和谩骂。
南宫拓的脸色依旧平静,直到他在那些挣扎的“人”里看到了自己,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眼前之人的脸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站在他的面前,南宫拓甚至感觉自己在照镜子一般。
然后当着他的面,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影,被硬生生的挤成了“饮料”。
南宫拓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这种已经和挑衅没有任何区别的行为足以证明对方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他或者说是“它”本想玩点技术活,想要悄无声息攻破南宫拓的心理防线,然而当它发现自己的行动几乎没有作用以后,它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而在南宫拓看来,对付这种混蛋最好的方法,就是对方希望你做什么,你就一定不要去做。
于是南宫拓对着被血浆糊满了的墙壁比了个中指,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他的身后,无数的藤蔓宛如发疯的蛇群一般扭动。
继续走出一段距离以后,透明墙壁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洁白的墙壁,墙壁之上则是一扇厚重的由钢铁打造的大门。
大门之上挂着一面牌子,上面写着“拟态魔藤培育室”,右下角还有一段小字:“威胁等级较低,但比较欠揍。”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牌子,但南宫拓还是忍不住一阵无语。
槽点实在太多,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只能说不愧是半神强者吗?养的花草都这么……独特,或者说硬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