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玉虎家门前,马南皱眉,他听到里面有音乐声,正是柯玉虎喜欢的那种重金属风格。
楚雁面露喜色,按响门铃。没过多久,门打开,门里站着一个赤膊刺青的青年,但却不是柯玉虎。透过开着的门,马南和楚雁看到屋里烟雾缭绕,客厅里还坐着几个青年男女,正跟随激烈的音乐节奏不停地晃动身子。
马南和楚雁对视,已经猜到他们是些什么人。但他们没想到,那赤膊刺青的青年居然也认识楚雁。他盯着楚雁看了一下,便叫出了她的名字。
“楚雁。你一定就是虎哥的妹妹吧。”
楚雁勉强笑笑:“你认识我?”
“虎哥这儿有你的照片,没事还老跟我们提起你,听得我们耳朵里都起老茧了。”这赤膊刺青男青年嘻嘻笑着,回身招呼屋里的其它人,“虎哥的妹妹来了,把音乐关了,快点。”
马南和楚雁进到屋里,一拨青年男女都嘻嘻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这样的情况是马南跟楚雁没料到的,瞧这些青年男女身上另类的服饰,还有他们听的音乐,不难猜测他们都是柯玉虎的哥们,很可能还是他那个乐队的伙伴。他们待在柯玉虎的家里,偏偏柯玉虎却不在,瞧他们一个个自若的神情,又不像是柯玉虎发生了什么意外。
“你们来得不巧,虎哥不在,出门了,要两天后才能回来。”赤膊青年说道。
“他去哪儿了,走了多久?”楚雁问。
赤膊青年犹豫了一下,目光在身边同伴身上巡视一圈,这才说:“跟朋友去了深圳,谈演出的事。我们打算下半年到深圳去发展,那儿演出公司多,机会也多点。”
楚雁露出狐疑的目光:“不对吧,我知道五哥肯定不会专门去外地演出。唱歌只是他的兴趣,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功利心。他唱歌只为他自己,他只是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
赤膊刺青的青年无语,目光求救似的落到别人身上。
一个身材娇小但却凹凸有致的女孩重重地吸一口烟,再重重地喷出,面上现出些不耐烦的表情:“跟咱雁姐你就实话实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赤膊青年还是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虎哥让公安给抓起来了。”
“抓起来了?”楚雁大惊,边上的马南也怔住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吸了点k粉,那跟毒品两回事,但公安们不管。”赤膊青年分辩道,“加上又没多少量,所以虎哥现在是治安拘留,也就十五天时间。”
楚雁与马南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但想想柯玉虎的职业,吸食点k粉好像是件挺正常的事,国内有很多摇滚歌星都跟毒品关系密切,现在那些泡迪吧ktv的年轻人口中常说的“磕药”,其实指的就是这种k粉。
“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五哥,家里电话一直没人接。”楚雁瞄了一眼客厅里的电话,看到电话插线已经被拔了下来,立刻想到这拨年轻人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人打搅他们。
赤膊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虎哥吩咐了,他不在,电话我们一个不接。”
知道了柯玉虎在拘留所,倒让马南和楚雁放下心来,在那里,至少他是安全的。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柯玉虎的那件玉器。
“我们想见五哥,有没有办法?”楚雁问。
“拘留所不是看守所,想见五哥还不容易。”赤膊青年嘻嘻一笑,“你别觉得虎哥在里头,我们这帮哥们儿照样花天酒地有点不地道,其实我们每天都去拘留所,虎哥在里头什么都不缺,比在外头过得还滋润。”
楚雁勉强一笑,算是对他们的行为表示理解。
那个赤膊刺青的青年人说得没错,他到拘留所来,就跟回家似的,从门卫到里面的管教,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他在马南的耳边低声说:“拘留所的管教胃口不大,有时候几包烟就能搞定。人要是送看守所去,想见一面或者递点东西进去,那就得拿钱往上顶。”
马南顺利地在接见室里见到了柯玉虎。
柯玉虎跟楚雁描述的差不多,略显单薄,但英俊帅气,而且眉宇间有些不羁的东西,即使在拘留所这样的地方,仍然桀骜不驯。他第一眼看到楚雁,一丝笑容在脸上绽放,接着,他看到了楚雁后面的马南,微怔过后,他高叫一声“大哥”,竟然直冲过来。到了跟前,立刻紧紧地拥抱住马南。
马南心中有些暖暖的感动,他也抱紧了这个没有多少印象的五弟。
大家坐下,柯玉虎快乐地挨着马南坐,帅气的脸上流露出几许孩子般的天真。他一迭声地问马南这几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杳无音信,还有红棉姐现在是否还跟他在一起。父亲呢,父亲为什么也不知去向。
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马南默默地听着,心情沉重。这些问题,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且,接见室内还有管教,他也不能将这些日子发生在他们兄弟间的事情说出来。
“你在里面还好吗?”楚雁抢着问。
柯玉虎摇头笑:“说了你别不信,我在里头挺舒服,难怪有人说,一辈子不去监狱体验一下,那人生还真不算完整。监狱我是不敢进,但在这拘留所里,还真能长不少见识。”
他接下来,兴趣十足地说了他这几天在里面的经历。跟他一个仓房的还有几个人,两个偷车贼,一个无证驾驶摩托车撞了人,还有一个小混混,去迪厅的时候腰里别了把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