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宋嘉勋清浅富有规律的呼吸声,已经渐渐睡熟。
睡她下铺的单珺好像还在为晚上的事情伤心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控制着呼吸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听起来反倒有几分在忍着不哭的感觉。
二十几分钟后,外面受教育的同学们被放了回来,纷纷回到自己的床上;约莫间隔了十来分钟,外面又进来一个教官,把单珺喊了出去,末了还关上了左右双开的两扇木门。
周围气场调节的差不多了,大片的亮光一从屋室中抽离,夏之余捏着手诀有些昏昏欲睡,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传入耳中,也开始听得不真切起来。
走廊的灯亮了又熄,熄了又亮,从没关紧的门缝中打进来。
朦胧中有个小矮个脚步轻快地走进来,呼吸也顺畅了,身上隐隐透着泡椒凤爪的味道。
次日天明。
哨声未响,很多女生就已经醒来,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洗手间对着水龙头,用凉水把头发洗了,坐在床上擦着头发。
等半干了,叫醒的起床哨才吹起来,把几间屋子的人都喊醒。
从这日早上去食堂开始,各班教官就开始在自己的班级转悠,提醒着众人不要浪费。谁要是吃不完扔厨余桶里被发现了,就把捡起来接着吃。
馒头清粥分装两桶,桌上摆着腐乳和小菜,看着清清爽爽的。
清早不似前一日中午那般,光看卖相就好了很多,大家更能接受一点。
没什么心里压力地坐下来,当日值日生帮大家把清粥一碗碗打出来,按照各桌人数拿了馒头和餐具,等着教官一声令下,开始吃饭。
日头一点点升上来,照着食堂外面的空地光亮一片,带着温度一起往上飙升。
饭后,新生们按照班级列着长队跑出去,在门口站好队伍,往自己班级的训练场地走。
训练内容和前一日没什么两样,只是更为严苛,再没有什么集体举个手撒撒娇就能休息的事情出现。
夏之余也没被特别关注多少,严教官盯着她观察了大半天,发现比别的孩子都能坚持,也就没在她身上付诸太多的注意力,改去盯着手和腿总不想抬到位的刺头们了。
几天训练下来,大家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训练出点样子出来,对于盯着烈日跑来跑去也没那么抗拒了。各班教官脸上总算有点笑容,说下午大家好好训练,等晚上太阳下去了,一起在操场上聚一聚,学一首军歌。
各班训练场地离得也不远,时不时地听见哪里涌出一阵欢呼声,就能知道哪个班已经收到晚上文娱活动的通知了。
按照同学们的说法,有草地晚会军歌,有啤酒翻墙聊天,进个部队没准还能摸到枪;全年级在一起列着方阵,看年级里哪个姑娘小哥哥长得好看,这才是想象中的军训应有的样子。
现在啤酒翻墙和摸枪是别想了,但军歌和晚会是有的,晚上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没准还能看一看哪个班有长得好看的同学。
兴奋劲一直持续到天色暗下来,各班训练结束,晚饭后教官们带队把各班级都带到一起,在渐褪热度的水泥地上坐了下来,十六个班围成一个大圈,空出中间的一块地方。
前几日在收手机零食的那个高个教官也来了,和几个班的教官站在一起聊了会儿,跟着最后一起在一班前面停下了。
暗色里,单珺看着那个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直到看到他两手习惯性往后一背,立马拉住夏之余的胳膊,“余余,你看咱严教官旁边那个,是不是那天收我零食的?”
“哪个?”夏之余正稳着墟界,没太注意四周动静。
大佬不知道是不是想出来上厕所,在里面挠着墟界的屏障,她有点儿快稳不住了,想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去一下,怕大佬撞出墟界凭空出现,那她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毕竟大佬是个上过微博的大佬,几十万人知道它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那个,正在坐下的。”
手在身后背了一下就松开了,几个教官凑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把八班教官推了出去做主持,其余教官各自回到自己班级前面坐下。
夏之余跟着单珺指的方向看着前面两个背影,坐在前面的同学挡着,有些看不清。
“好像是的。”
“我就知道没看错……又不带班级训练,还来凑我们的热闹干什么……”单珺小声吐槽着,吐字也含糊不清让人听不真切,夏之余掐着手诀不敢放,也没太在意她说了些什么。
她猫着腰起身,跑到队伍前面去和严教官说了一声,随后避开人群朝厕所的方向跑去,在一处林草茂盛的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