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两军歇兵之际,朕游览于凤凰山,不料被辽帅盖苏文,带精兵十万,把凤凰山团团围住。现在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二十七家总兵全部阵亡凤凰山下,殷开山、段志贤,刘洪基三员老将,皆已为国捐躯,势己危急。张士贵见旨,火速带十万兵马,来凤凰山数驾,不得有误。钦此。
张士贵听罢,接旨谢恩,叩完头把圣旨供在香案之上。
钦差官薛万策落座说道:“张士贵,叫众人退下,我有话对你讲。”
“是!”张士贵把手一摆,命众人退下帐去,让他四子一婿也随着退下。
众人走后,薛万策让张士贵过来。张士贵就来到薛万策的近前,忙说:“啊!郡马爷有何吩咐?”
“张士贵再往前来!”
“是!”张士贵一直走到薛万策的面前,出其不意,被薛万策扑胸一把,就给抓住了。
“啊!郡马爷,你这是……”
薛万策并不答话,“呛啷啷”,手一按剑绷簧,“噌”地一声拽出来宝剑,就将宝剑放在了张士贵的肩胛上。
张士贵就懵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战兢兢地问:“郡马爷,有话好说,何必动怒……”
“张士贵,我来问你,你要死要活?”
可把张上贵吓坏了,也不敢嚷,一嚷,宝剑往上一推,这吃饭的家伙就没了。忙说:“郡马爷息怒,你就问吧!我知道的全说。”
“我问你,万岁命你找的应梦贤臣薛仁贵,此人到底有没有?”
“啊!这…这……”
“你别这那的,前营‘月’字号第八棚火头军薛礼是诳?你休想瞒我,我都问清楚了,我已见着他了,他全对我说了。”
张士贵一看,事已败露,不说实话,这命就没了。哆哆嗦嗦地说道:“有,有……有此人。”
“那你为什么说无有此人?”
“是……是想让我的姑爷何宗宪,冒名顶替万岁的应梦贤臣”
“那你又用什么办法,把薛仁贵吓成这个样子?如果你敢用假话诓我,我就宰了你。”
“哎呀!郡马爷,为臣不敢撒谎,是这么回事,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张士贵如实地把薛仁贵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他看了一眼郡马爷又接着说:“万没曾想,自征东以来,薛仁贵施展出不凡的奇才和高超的武艺。每次出战皆能得胜,杀得敌兵敌将里风丧胆,许多破敌之计全是他出的。我见有机可乘,就让我的姑爷假冒其名,掠取其功。并恫吓他说,皇上与元帅要拿他治罪,使他不得不时时避而躲之…”
他瞅了瞅薛万策又说:“直到现在,他还蒙在鼓里,是我改了那四句诗,我改说‘生心立志夺金龙’,不是‘保主跨海去征东’。他便对我的谎言信以为真。”
“你讲的可是实话?”
“句句是真,不敢说谎。请郡马爷恕罪!”
“好,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我愿听郡马爷的!”
“那明日你就把薛仁贵给我带来,怎么样?你能做到吗?”
“是,老夫遵命,定能办到,拿命担保。”
薛万策一听,放心了,张士贵既然说了实情,还有什么顾忌的呢?他把宝剑撤回来放入匣内,一落坐,这才感到身体疲惫,头晕目眩,背后那支箭还没有拔出,钻心地疼,忙道:“张士贵,快给我拿活血酒来。”
“是!来人哪,拿活血酒来!”
酒端来了。薛万策“咕嘟咕嘟”就一气喝下去了,尔后才说道:“张士贵,请把我背后的这支箭起出来吧!”
张士贵过去一看,哎哟!这支箭正扎在后背上,若再深一些,可就非死无疑了。他这可高兴了,暗想,我要是把这支箭拔出来,他活了,可我却非死不可了,我交出薛仁贵,皇上岂能侥恕于我!抄家灭门不说,还要累及九族。唉,常言说:“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杀人不死妄为仇。”干脆,我就害死他吧!想罢,他双手紧握箭杆,牙一咬,心一横,他一较力就下了绝情,往前一推,这箭就扎了个透心凉,只听“扑通”一声,薛万策栽倒在地。可怜一位聪明伶俐,能征善战,不畏奸邪,正直年轻的郡马,就这样惨死在小人之手。
张士贵的儿子、姑爷闻声拥进帐内一看,无不为之惊骇:“爹爹!这是……”
张士贵说道:“孩子们,莫要惊慌,就说他是起箭身亡。快去,准备柴草,把他的尸体用火焚化。”
何宗宪献媚道:“岳父大人,这主意实在高啊!”
张士贵已是满头大汗,把刚才的事全部对他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