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知儒见她又被自己三言两语岔开话题,笑意盈睫,若有所思:“不喜欢的话…那我明日便与皇上请旨,你嫁给我吧?”
“你…你胡说什么!我嫁给和尚也不嫁你!”口无遮拦,不知是为了宁一,还是缘故靠他太近…耳尖都被温热的语气醺上了桃红。
三年前在山上跑马时,马儿受惊将她摔了下来…半晕半醒时模模糊糊记得有人冒雨背着她下山。
再醒来时已到了皇寺门口,总算看清了背着她的人正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小师傅宁一。
康乐缓过神来,心说又被他牵着鼻子走,蹙眉道:“喂!你还没说皇后…”
“不要将今日之事宣之于口。”徐知儒收敛玩闹时的笑意,郑重其事告诫道。
“不说就不说!你们徐家兄妹俩有什么猫腻关我什么事…”康乐像是被他的严肃神情唬住,撇了撇嘴。
只要不威胁到皇兄,不消他说,宫里的事原本她也不愿多管。
“乖。”什么君子四则,避嫌克制,徐知儒到底没忍住,软了语气抬手揉了揉她额顶。
“什么嘛…我又不是猫儿狗儿!”她将他手拂开,耳尖倒是愈发热地燎人。
“混账!”皇后回宫抄起婢女托盘上的茶盏便对着门砸了出去,压抑着一路未发的怒气,一连多日里的委屈终于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
“都下去吧!”许嬷嬷看宫人们一个个都和慌脚鸡似的不明就里,疾言厉色告诫道:“管好你们的嘴!”
“连东宫的皇位都是徐家给的!本宫凭什么要在这后宫受人欺辱!”恼羞成怒,将摆在案上的龙凤玉如意砸了个粉碎。
原本想贤良淑德搏皇上看中厚爱,缓和士族门阀和皇室的关系,两全其美。
可她一退再退,屈己待人,换来的却是再三折辱,如今将人丢到了百姓的面前,明日是不是她就要主动退位让贤了!
“娘娘慎言!”许嬷嬷看她发泄完了怒气红着眼眶坐在上首,才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么一句。
徐大人早就说过,姑娘要想坐稳后位,便该掐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情分幻想。
门阀士族要的,是能将内苑牢牢握在手中的将军,而不是为儿女情长所困的庸子。
今日,让皇后醒醒神…倒不见得是坏事。试探道:“奴婢这就去清查,是何人在背后做鬼。”
“不必查!”皇后将脚下的龙凤玉碎踢开,吞声忍下怒火,嗔目切齿:“你以为,若无皇上的默许放纵,那起子贱人敢嚣张到拿亲蚕礼作筏子来害本宫?”
到底是双十年华的女儿家,便知嫁入皇室与寻常人家不能比,到底还是抱着新婚燕尔的幻想。
可新婚夜、亲蚕礼两场火,算是彻底烧没了她的念想。
“皇后娘娘,内侍省送了长乐宫的掌事太监来。”殿外,宫人叩门禀报道。
“主子见见吧…”
“将人带进来。”皇后转身稳如磐石坐在主位凤椅上,护甲刺破了手心仍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