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真是饿中色鬼啊——”
司马少谦好不容易驱赶脑袋中某些不合时宜的幻想,刚迈出两步,背上的诸葛上景因为感受到不适,无意识地从鼻腔哼出几道不满的气音。
司马少谦霎时定住了脚步,整个人从头到脚像只炸了毛的刺猬,被诸葛上景几声轻哼弄得心乱如麻,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咬牙侧首盯着昏睡的某人。
良久,无奈投降,叹道:“饶了我吧……”
这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司马少谦快步闯入狂风肆虐的暴雪中,脚步急促,背上的诸葛上景不像羽毛了,倒像是一包火药、烫手山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将他燃成烈火。
司马少谦早已不记得来时的路,在从弯月坡撤离时,路途遇到一场雪崩,他和唯一的一个部下冲散了,躲避雪崩的时候,阴差阳错来到了这一洞雪窟。
是以,司马少谦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又该如何出去。
他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从为数不多的地理常识中判断哪里是下山前往魏国的路。
但风雪太大了,没一会儿,司马少谦就迷失了方向,诸葛上景搭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的脑袋积了一层薄薄的雪,看起来就像头发变白了一样。
司马少谦默不作声地盯了会诸葛上景轻蹙眉头,可怜又安静的睡颜,忽地心头暖烘烘的。
虽然此刻司马少谦已然被冻得身体逐渐冷僵,但看着诸葛上景的脸,司马少谦的内心就一直有个声音,催促着他前进。
无论如何都要让温易寒活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背上的诸葛上景开始意识涣散地呢喃:“冷……好冷……”
司马少谦此刻也有些体力不支,见诸葛上景还能说话,不免心下一喜,他将背上的诸葛上景放了下来,随后抄起诸葛上景的膝弯。
将比他瘦小许多的诸葛上景牢牢抱起,不时安慰道:“不冷了,很快就不冷了,乖。”
司马少谦嘴角扬起了久违的笑容,他看到了在漫天飞雪之中,突出的一角飞檐,前面有屋子。
诸葛上景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他只感受到无处不在的彻骨冰冷,他难得脆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发自本能地寻找热源,终于他找到了一处源源不断散发热量的地方。
诸葛上景的脑袋深埋在司马少谦的胸口,贪婪地往前钻,像是要冲破司马少谦的胸膛,融入他的心脏一般。
心脏鼓点般的律动,让诸葛上景莫名安心下来,这心一放下来,呼吸就更微弱了。
司马少谦不敢耽搁,将诸葛上景抱的更紧,飞一般朝那处屋子奔去。
不消片刻,司马少谦就停在了一座庙前。
宁安寺。
在他出现的同一时刻,四周暗藏的士兵手持兵刃破雪而出,高喝道:“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