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帝大怒,一掌震碎了桌边的茶盏。
他脸上的笑容缓缓一滞,眼神森然,低沉的嗓音里隐隐透着不悦。
“竟然对自己的妹妹说出这种混账话,今日朕就不该放你出来,若不是白贵人替你求情,哭求着说你知道错了,求朕放你出来,否则……”
否则他怎么也不会将他放出来的。
“咳咳……”
崇文帝气急,呼吸一滞,面色涨红,一口气顺不下去也呼不上来,猛地直咳嗽。
“皇上您别激动!”
“皇上您别急,喝口茶顺顺气!”
惠贵妃连忙拿起手边的茶盏,递到了他的嘴边。
白贵人颤抖着身子,抖若筛糠,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冷意爬上后背。
那夜,她哄睡了永安公主,便想着在看会儿书便睡下。
谁知,窗外一道黑影闪过,将她的困意也带走了。
她哆哆嗦嗦地打开一条门缝,手中紧紧地抓着一个花瓶,若是坏人,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殿中的小婴儿。
却不料,一身黑衣的夏亦寒毫不犹豫地朝她跪了下来,眼中含泪,“白贵人,求您能不能让父皇放我出冷宫,亦寒知道错了,亦寒再也不敢了,冷宫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您看亦寒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将青青紫紫的伤痕露了出来,连连磕头。
“求求您了白贵人,亦寒真的不能再回冷宫了呀,亦寒是偷跑出来的,如果白贵人能帮亦寒这个忙,亦寒就算是赔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呀……”
字字句句带着祈求,好不可怜。
瞧见这些伤痕,白贵人眼里满是心疼,当即便软下了心肠,点点头应下。
还让下人从盒中拿出了些伤药给他,让人传话给夏亦寒,让他回去等消息。
她虽不喜南诏皇后,但毕竟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成为牺牲品。
次日一大早,白贵人便抱着永安公主顶着风雪来到了御书房找崇文帝,在她的一番好说歹说之下,这才让皇上勉强答应了她的请求。
可现在……
夏亦寒不仅成了出头鸟,在大庭广众之下得罪了西域使臣,还试图诬陷小公主。
她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呀!
“这个孽子,真是气煞我也,简直跟他额娘一个德性!”
崇文帝幽幽地看了白贵人一眼,吓的白贵人将头埋的更低了,额头沁出了层层汗珠。
【害……其实也不怪白贵人,是夏亦寒不甘心偷跑出来求她帮忙让他出去的,他当时说的可好听啦……】
【他一开始就不好心,活该,谁知道白贵人着了他道,真是天生坏种!】
夏潇潇呸了一声,奶凶奶凶的。
她并不打算替夏亦寒疗愈,天生坏种不值得同情!
崇文帝听着夏潇潇的心声,怜悯地看了一眼白贵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罢了,白贵人扶养永安倒也辛苦了,天色渐晚,你回去吧,下次不许再为这个逆子求情。”
“是,是!”白贵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双脚都在瑟瑟发抖。
只是皇上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呢?
崇文帝摆摆手,心力交瘁。
让侍卫将夏亦寒带了下去,太医紧随其后,他再也不想再看见这个混账!
下次谁敢在他面前提出让夏亦寒继续当太子,那他可要好好问一问那人安的是什么心。
那定是和他有仇,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