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淮,你怎么能有脸说这种话呢?”安凝笑意微敛,看向他的眼神里,已然余情全无,“以前跟你要点钱你说我拜金,问你去哪了你让我少管你的私事,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呢?浪子回头金不换,到头来觉得自家老婆最好,从而想要孩子,踏实过日子?”
“薄宴淮,你什么性格不清楚吗?就算我敢这么想,你自己敢吗?好好回忆一下以前的你,是怎么对待你现在觉得愧疚的老婆的?我不是你的玩偶,不会永远留在原地等你回头。”
脑子仿佛被什么硬件敲了一下,发出“噔”的敲响声,提醒着他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最近发生的事一天比一天更脱离他的掌控,速度快到大大超出他的掌控。
他再怎么强大也还没强大到能适应安凝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只偶尔当这个家是老人院,以爷爷的名义才能叫她回来。
变了,一切都变得他好像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薄宴淮声音低哑,隐隐还有些哽咽:“安凝,我以我死去的父母向你发誓,我从出生的那一刻到现在,你是我唯一仅有的女人,刚刚安柔怎么勾引我的,你看到了,但你也应该看到我是如何在拒绝她,我不求你改变对我的看法,但是离婚也有一个冷静期,你就当是我们在冷静期中,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行吗?”
“没有别的女人?那你和安柔图片难不成是我P出来的?还有以前那个什么姐,难道也是我凭空变出来的?薄宴淮,在我这儿,思想出轨比身体出轨更可怕。”安凝冷笑一声,
“都是成年人了,彼此之间还是留一点体面吧,告辞,没事勿念。”
安凝转身离去,这次,是真的离去了,而这次,也是薄宴淮从来没有过的“冷待”。
他就这么呆呆看着她的背影,不仅很冷,还带着一丝灼心的厌恶。
薄宴淮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起来,想说的话全都凝固在了喉口,哽得他浑身发抖,狼狈地转过身,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
撩起窗帘,看着花园那个一路远走的背影,不禁扪心自问,他真的很糟糕吗?
三年的婚姻,一路纠纠缠缠到了现在,难道在安凝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没女人不能活的男人?
薄宴淮躺在床上,手心覆着眼睛上,半晌难以动弹。
寂静的夜里,只有喉结还在上下滚动,混合着不知名的情绪,静静沉入夜里。
第二天,是她要代替霍垣去公司主持例会的日子。
“早安,安总监!”安凝才踏进自己办公室,就听到同事热情的问候,“嘿嘿,今天一大早就有玫瑰送过来啦!”
女同事亮光的眼珠子里永远不缺八卦:“安总监,这是谁送的?”
安凝笑眯眯的,笑得八面玲珑:“最近工作上有些新进展,这是我昨晚自己定的,打算放在办公室里面,陶冶情操,也沾沾喜气。”
“啊~这样啊!”女同事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被一盆冷水浇到一点火星都不剩,熄得算是彻底,但还是用很钦佩的目光看着她说,“搞艺术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特别有情调,安总监,你好爱自己呀!”
安凝怔住,她爱自己吗?
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蠢事,很快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她知道这个花是谁送的,一看里面夹的卡片,直接丢进垃圾桶。
薄宴淮呀薄宴淮,就算是追女生,也得有点新意好吗?一百年不变的,卡片文字全机打,连文字都没创意。
这招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招数,管用,但是对以前的她,以前的她太好说话了,导致他实在太过得心应手。
现在想来,安凝又想给自己一耳光。
好在现在觉醒还不晚。
安凝的手又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小腹,那时候的自己是有多无助多绝望,就这么一点糖衣炮弹就想把那些往事遮掩过去?
薄宴淮,现在的安凝,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安凝抬头看向天花板,办公室里是一股清新的精油香气,在味道的安抚中,早上还有点起床气的神经逐渐松缓下来。
“安总监,”女同事返回敲门,“例会五分钟后开始。”
安凝喜欢工作,一投入工作,她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人也特别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