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轻笑:“你们离婚的事,我知道,龟孙子不想我知道,但他却没办法掩耳盗铃,安凝,你不用配合龟孙子在我面前演戏,我早有心理准备,我这么一走,也是想给龟孙子一些个人空间,感情的事是得适当放手,才会在转角看到新的希望,我支持你,只一点,是我目前唯一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安凝知道老爷子想说什么,摇了摇头:“爷爷,您不用说了,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如果是让我能以薄宴淮的表现作为考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对不起,我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老爷子眉心一皱:“因为霍垣?还是那个江煜?”
吓得安凝直接愕住:“爷爷,您在说什么?霍垣是我的老板兼好友,江煜就更是没什么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您想到哪儿去了?”
老爷子眼眶微涩:“我也知道我这么想不应该,但是你别怪爷爷也是个俗人,俗人的想法,你不肯理龟孙子,大多数情况都是你另有爱人了。”
“爷爷,我短时间内没有再结婚的想法,我只想好好搞事业,重振安家名声,目前的安家已经千疮百孔,目前我这个人也没有很好的状态,这些都需要时间去慢慢恢复,至于我跟薄宴淮的关系,还是顺其自然吧,您觉得呢?”
老爷子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也觉得安凝从前太韬光养晦,以致他都没发现孙媳妇竟是这么有抱负的人。
安凝却听出了爷爷话里的话:“爷爷,您为什么会提到江煜?我跟他顶多算是见过几次面的严格意义上的陌生人。”难道是跟艾维尔内部的造谣有关。
“你别多想,”老爷子抬手打断她的深入性探讨,“传言只是传言,平息了就好。”
“爷……”江煜的事肯定没这么简单,但老爷子显然不愿多说,那么,安凝只能将注意力放到薄宴淮身上,“爷爷,您早点休息,我还有事跟薄宴淮说,您明天到了目的地,给我一个平安电话,不管我跟薄宴淮关系如何,您永远都是我爷爷,有时间,我会过去看您的。”
这是安凝对薄家最后的仁义。
出了书房,正好撞上上楼来的薄宴淮。
“不错呀,薄宴淮也会优柔寡断了?从前那个黑面神真的不见了。”根据老爷子的说话信息,安凝能判断出一些猫腻。
薄宴淮表情悲伤地缓缓从手里的手机页面上抬头:“你一定要刺我吗?不刺我,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说话了?还是说,我之前的道歉都不够,你想让我跪在地上求你,你才能正常跟我说话?”
薄宴淮这辈子生而为男人的所有自尊和骄傲都耗在了安凝一个人身上,怎么这个女的硬是要揪着过去不放呢?
安凝高抬右手,掌心向前,做出一个赶紧打住的动作:“别,千万别,薄总跪地求饶,我怕我会折寿。”
薄宴淮憋了一肚子气,换做以前,他会毫不犹豫丢东西发泄,可现在,他除了忍耐还是忍耐,尤其是在安凝面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轻轻吐出:“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但是安凝,就算死囚也有一个认罪悔过的机会,只要真心悔过,死刑也能变死缓,或者有期徒刑,我还不至于连一个死囚都不如吧,你真的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
他有些急了,今晚过后,就再也找不到借口约安凝回家,只怕是她会把他彻彻底底地屏蔽在生活之外。
尤其,他是个商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益交换,在这个关口,他也忍不住使用了自己最擅长的一种思维方式。
“这次蓝骨事件,我主动帮助你化解危机,我不求你看到我在挽留你这件事上有多么上心,我只求你能知道,我在真心悔过。我也不求你能尽快接受我,但求你不要无视我,把我们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都一笔勾销了,好吗?”
安凝冷哼一声,想笑,但忍住了:“一笔勾销?薄宴淮,你口口声声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你想我怎么给?”
“以前多少次你出去夜不归宿的时候,我给你发的那些短信,你有理过我吗?我甚至会想,是不是你怀里又搂着谁,根本没看到。”
“还有我的孩子没有流掉的时候,我祈求你的每一句话,我跪在你的面前,求你施舍我一点爱的时候……那些难道不是机会?!在你眼里,仅仅是我对你死心了,你不习惯一个人突然消失在你生活里,从而才发现我的好?”
“对不起,安凝的爱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弃如敝履的种类!”
“我怀里搂过谁了?”这个天大的闷亏薄宴淮不吃!
也终于激得他直视着安凝的眼睛反向逼问:“我承认我以前冷落你了,但我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我是那种给我一个女人我就要的人吗?安凝,我从来都不饥渴,也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近她一步,她退后一步。
一步一步地,他将她逼至走廊尽头,单手撑着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