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郊话头儿一顿,颔首解释。
“何家的长女,在国外留洋习医,与浔城韩家的长子相恋,两人在国外成婚,回国后,泯阳富绅何家,随长女迁至浔城落脚。”
“跟何家姐弟发生不悦的,就是浔城韩家的次子,韩知望。”
简单叙述了两方人的关系,见俞茵掀着眼睫静静听着,冯郊继续往下说:
“浔城毗邻潍城,夫人以前应当听过,韩家在浔城是望门,韩老爷在浔城商会是会长,往前参加省商会会议时,应当跟夫人的父亲是相识的。”
俞茵放下箸子,想了想,“同在商会,自然该是相识,不过我没去过浔城,也跟韩家的孩子不认识。”
聂天擎侧脸看她,“浔城挨着潍城,往后河道经济带动起来,你名下那家船舶公司,少不了跟韩家打交道。”
俞茵一听,腰背端直,看向冯郊催促道:
“接着说。”
冯郊,“何家到浔城后,依仗女婿的背景,扎稳了脚根儿,慢慢也发展起来,但他们家是乡绅出身,还入不了浔城富贵的眼,长媳何蕙兰自然也就不受公婆喜爱。”
“不过这位韩大奶奶,也不迁就婆家人,她倒也独立,在洋医院寻到一份工作,不顾韩家人的反对整日在外抛头露面,也因此跟韩家人闹得很僵。”
“。。。年初时,韩家长子带着韩大奶奶去往青城访友,结果遇到火龙帮的人追杀刀帮少帮主,两人被误伤。”
“韩家长子护着妻子,结果被一枪打死,韩家人把此事全都怪罪在韩大奶奶身上。”
“故而自守寡后,韩大奶奶何蕙兰就被逐出家门,回到了娘家住,在洋医院的工作也便做不下去了。”
“正巧军政府通电各省,兵府司都张贴了军校招生的布令,同时也有军务处招收医护的消息。”
“何家人在浔城待不下去,便散尽家财,想将独子何恒送入军校,往后谋个一官半职的好前程,何蕙兰陪着弟弟过来打点,顺便到军务处参加考核。”
“那这姐弟俩看来很争气,今日都考核通过了。”俞茵了悟颔首。
她看向聂天擎,“泯县的何家人,我当初安排人连带聂婷婷一起接来了潍城,我问她,她却说跟他们不熟。”
俞茵说着轻笑一声。
“这个女人挺有意思,很有胆识,一边说不熟,一边还试探想要来聂公馆拜访,她们凭什么身份拜访?难道不是凭聂婷婷的母族亲戚的身份?”
说到这儿,俞茵面上笑意敛起,眸光清淡看了眼冯郊。
“正常人,都会以为聂婷婷的舅舅舅母,是跟着她来帅府享福的,她却并不攀扯这层关系,她猜到何家人已经出事了。”
冯郊眉心蹙了下,抿唇道:
“属下再让人盯着这姐弟两人,私底下查查何家有没有什么猫腻。”
俞茵点头,垂下眼睫捡起了箸子,开始继续试菜。
这顿午膳用的时间稍久了些。
膳后,俞茵沏了壶茶拎到茶几前,给聂天擎先斟了一杯。
她坦白说,“大帅,我把何家人和聂婷婷,都料理了。”
聂天擎眉峰动了下,脸上没什么情绪反应,只淡淡嗯了声。
俞茵看他一眼,“以为就这么了了这件事,又横生出另一支何家人来,那个女人大约有点能耐,我只见一眼,就知她不同凡俗。”
她端起茶盏,浅抿了口:
“听冯郊说完她这番经历,觉得她更不一般了。”
聂天擎端起茶盏饮了一大口,淡淡说:
“觉得麻烦就杀了,不用多纠结。”
“。。。。。。”
俞茵无奈,“杀了杀了,杀人跟割韭菜一样。。。”
聂天擎,“不然呢?爷每日那么多事要做,有那功夫琢磨每一个冒出来的人都什么心思?”
他聂天擎本来也非善类,不然能走到今天?
俞茵放下茶盏,想了想,“一个医术不错的女大夫,有点本事,先留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