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半夜被叫醒,反应倒挺迅速,下车打开车门,“宁总。”
宁爵西捂着额头,抬步的同时看了一眼她,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笑:“浓浓,我不会让你去医院的,我要你内疚,让你带着这种内疚才能结束不了这段关系。当然,你也可以下次下手重一点,直接把我砸死,那样就一了百了了。”
她抿唇垂下眼帘,他抬脚默不作声的钻进车内,司机关上门,绕过车身坐到驾驶座,车子发动了。
秋意浓没有跟上去,她低头看着脚上没来得及换的拖鞋,听到车子渐渐开出大门的声音。
司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后视镜中宁爵西,“宁总,去哪家医院?”
“离这里最远的医院。”他冷漠的出声道。
最远的医院?
司机心下诧异,下意识的再看看宁爵西,发现宁爵西捂着额头的手放开了,猝不及防的他看到了一脸的血迹,吓的手一拦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大半夜的,宁总这是怎么了?
和女人吵架了?
宁总平常很爱健身,身手也不错,哪个女人能是他的对手?除非他是有意让着对方。
“宁……宁总,要不要去久隆医院?罗小姐去看您也会方便些。”司机战战兢兢的问道,可能是宁总被砸糊涂了,或是说错了,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去最远的距离呢,得去最近的久隆医生,那是沧市私人医院,全国连锁,非常有名。
气氛幽冷无比,司机心中大惊,往后视镜中一看,凌晨三点多,将近四点,天刚蒙蒙亮,偏暗的光线中看不太清宁爵西的表情,他微闭着眼睛,整个身影带着股阴森之气。
“不必,就去最远的医院。”宁爵西不冷不热的说着:“别看了,开你的车,迅速快点。”
“好……好的,宁总,马上去。”司机连忙踩下油门。
凌晨四点,司机把车开得飞快。
秋意浓在庭院里站了好一会,直到双腿酸麻,保姆从大门匆匆进来,打了声招呼,赶紧进去。
回卧室时,保姆正拿着扫帚在卧室扫地上的玻璃碎片,扫完后就走了。
她慢慢在床上坐下来,转头看着狼籍的床铺,床单上隐隐有几处被弄脏的痕迹,是他腰上烫伤的水泡所流出来的血脓。
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一晚的时间,他伤了两次。
两次都是为了她。
她动手换了新的床单,铺好后,盘腿坐在床上,哪里睡得着,就这样看着窗外一点点大亮,没有阳光,天空乌沉沉的,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
梳洗下楼,吩咐保姆熬了粥,装到保温盒里。
医院病房。
大清早的,裴界和周舜就得到了消息,两人往沙发里一坐,交换了一个眼神,裴界翘着二郎腿,无情的嘲笑道:“宁少,大半夜的跑医院,你这头……该不会是被女人给砸的吧?”
额上包扎着层层纱布,宁爵西没理会这两人,闭目养神,面部线条沉寂,偏冷。
周舜拍了裴界肩膀一下,挑着下巴道:“这还用说么,谁敢大半夜的把他砸成这样,你用脚趾头想想?”
裴界抬抬眉眼:“又是秋意浓?呵,想想也是。”
宁爵西这时皱眉,但并没有出声。
“昨晚你有没有看到程蕊?”周舜道:“就在隔壁的大厅。”
“程蕊?”裴界停了下,歪着肩膀不怀好意的奚落眼神看向宁爵西:“你说的是那个当年在宁家当大少夫人,心里却爱慕宁三少的程蕊?”
“就是她,她回来了。”
“有意思。”裴界摸着下巴琢磨道:“她不是在宁大少死了之后就跑到国外去了吗?突然跑回来是几个意思?”
周舜双手一摊:“现在又有新说法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宁大少当年没死,在一个小渔村被人发现了,前阵子照片被传到网上,闹到人尽皆知,你去网上搜,那个帖子现在可是八卦论坛的热帖,光评论就到好几万。我还听说这个没死的宁大少昨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盛世王朝大酒店,一进入隔壁大厅,被容少的保镖给架走了,还有人目睹容少的保镖在酒店后门和宁谦东有了肢体上的冲突,当时咱们宁少的心头好,秋小姐好象也在。”
裴界大感奇怪,“这件事与容少有什么关系?他不是曾玉滢的旧情人吗?他把宁大少拉开是什么意思?宁大少既然没死,也没回宁家,那他去肯定是找宁三少,宁大少掺和进来干什么?”
“谁知道。”周舜事不关已的语气,睨着病床上一直闭着双眼的男人:“某人昨天和哥几个在商议怎么向他女人求婚,一转眼,他的女人就跑去见别的男人,而且还是宁家大少,这就耐人寻味了。”
裴界随手从旁边的果篮里拿出只桔子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自顾自的剥了起来:“你说她是不是以为宁大少以前的车祸是咱们宁三少一手策划的,现在宁大少没死,怕宁大少报复,所以跑去安抚宁大少,这么看起来,这个女人起码还是爱着咱们宁三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