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昨夜受惊,不妨先去休息,今日要早些出发等到了淮南道安州,路相在那边早已安排妥当了,等卑职招待完两位太守便可以动身了。”张怀只顾着和路杳杳说话,谦卑而恭敬。
路杳杳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娘娘请留步。”
谁知,刘章出口把人拦下。
路杳杳心中一个咯噔,眼睛微微眯起,再转身时,恢复了往常的柔弱天真的模样。
“太子妃遇刺微臣万死难辞其咎,此处乃是两州交界处,平日里稀少有人烟,不曾想悍匪竟然如此嚣张,微臣回去后一定竭尽全力剿匪,给太子妃娘娘一个交代。”
没想到是他先提出这个问题,路杳杳愣了一会,很快又点头应道:“有劳太守了。”
“太守不必忧心,此事我昨夜已经派人上书给圣人了,到时圣人一定会派兵协助两位太守。”张怀和和气气地说着,丝毫没有顾忌两人的脸色。
“毕竟太子妃遇袭可是大事,过几日太子南下马车经过,你们可不能再让悍匪出来了。”他意味深长地冷笑着。
路杳杳也没想到张怀动作这么快,不仅把邓州隋州都算进去了,甚至还把太子扯出来当大旗。
“微臣不敢劳烦圣人。”李晋脸色微变,“太子车辇来时,悍匪必定荡然无存。”
一旁的刘章也连连保证着。
路杳杳面无异常地听着两人说话,神态自然,丝毫没有已经把他们口中的太子殿下马车藏娇的心虚。
“哪里的话,李家武将出身,李太守一手流星锤谁不叫好。”张怀递出台阶,笑眯眯地宽慰着。
“自然自然。”两人再一次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路杳杳百无聊赖地听着三人虚伪又认真地相互探着话,越发不明白这两人一大早匆匆而来的目的。
“娘娘的马车受损,不如先去邓州歇几日,邓州有位工匠修补改造马车极为厉害。”刘章话锋一转对着路杳杳恭敬请示着。
“长途奔波,车马乃是最重要的物件了。”他极为认真的说着,“此事都是微臣失职,还请娘娘给微臣补救的机会。”
“也是微臣的责任,隋州距离安州也近,娘娘若是不想绕道也可以到隋州略做修整。”
路杳杳心中警钟大作,下意识拒绝道,很快又响起之前温归远的话,突然电光火石间,猜出两人的目的。
探测虚实。
探测太子到底在不在她这里。
她背后冒出一阵冷汗,她原本一直不觉得昨夜的刺杀是他们其中一人所为,毕竟一旦被发现可是大罪,圣人要清除世家早已是按耐不住的野心,只要事发必定牵连背后的白李两家。
他们好大的胆子。
路杳杳心思回转,蓦地生出一丝怒气,但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心中冷笑一声。
她笑着摇了摇头,反正把球抛给张怀:“张将军觉得需要入城整顿吗?”
张怀触不及防被这一双浅淡琉璃眸子盯着,诚恳而认真,下意识摇了摇头:“不必。”
路杳杳嘴角笑意加深,更加温柔地说道:“既然张将军不愿意,本宫自然是听将军的。”
她软软地接了下去,丝毫没有把锅甩给别人的不好意思,反而露出以大全为重的稳重模样,最后又补充道:“此番去越州本就时间紧急,耽误不得,多谢两位太守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