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东宫并没有得到消息。
他又看了眼路相,见路相沉默不语,不动声色,平静无波。
两人心结如此严重,联手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哦。”上首的圣人坐直身子,好像多了点兴趣,饶有兴趣的问道,“可是到哪了?”
路远道拱手,恭敬说道:“逆贼水千森在石峰山借着天然溶洞储存官盐,并任由私盐泛滥,导致民不聊生,那些官盐的下落却一直被逆贼咬死不说。”
圣人摸着大拇指的扳指,神色深沉地看着底下说话之人。
路家嫡子虽然身体并无大碍,但是太瘦了,金玉腰带锢在腰上,勾勒出消瘦单薄的腰身,看上去文质孱弱。
“爱卿可有消息了?”他淡淡问着。
“正是。”路远道像是完全没发现大殿内近乎窒息的气氛,依旧冷静说道,精致的五官不带笑意的时候总是显得清冷。
他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微臣失忆流落越州的时候,曾认识了以为一位船老大,船老大曾说越州每逢五就不准各大船只出海捕鱼,微臣当时并未察觉,只当时越州在渔政上的休养生息的政策。”
手中的册子被黄门接过,雪白的浮尘尖在自己面前一扫而过。
“后来微臣觉得奇怪,派人去查,这才发现有人借着湖面空荡的时机以权谋私,借机送出官盐谋取私利。”
朝堂震惊,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温归远捏着板笏的手微微捏紧,心中一沉。
“可有查清东西都去哪了?”圣人一开口,原本还有些动静的大朝立马安静下来。
“查清了。”
路寻义无声叹了一口气。
“去哪了?”
温归远一口气吊着,眼皮子不由跳着。
“顺着江南东道向南水道入了江南西道,最后入了岭南道,顺着红河,流入五部。”
五部分别是靠近大晟并对大晟俯首称臣的五个部落,分别是和蛮部、濮子部、金齿部、望部和茫部。这五个地方地域不大,位置却至关重要。
大晟制约他们的主要手段便是盐和铁。
朝堂一片哗然,圣人也是脸色微沉,他接过小黄门手中的折子,打开看了片刻,突然愤怒地扔到台阶下。
“好大的胆子。”
他怒声大斥道,喘着粗气。
“圣人息怒。”
那封折子摔在温归远面前,熟悉的字眼落在他眼底,密密麻麻的字竟然写满了每一次运输官盐的时间和重量,甚至连接头的人都写上。
详细到就像有人趴在船底看着一般。
他眉眼低垂,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白面团一般的人脸,笑得谄媚又真诚,可眼底的光却一如既然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