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吊到了嗓子眼,咚咚作响,连手心也冒了汗。她深深地呼着气,跟在江晏身后,走向李承阳。
江晏看得出舒菀紧张,于是附耳低语:“别怕,尽管说你想说的。”
舒菀轻轻嗯了声。
最后走过去,是江晏先开的口:“李爷爷,好久不见。”
李承阳面色冷峻地朝他们看了过来,顿了顿,他眯起眼睛。
眼镜下,那是一双皱纹横布,苍老却有劲的眼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家小子呀……”李承阳认出来搭话的人江晏,抬手推了推老花镜,脸上随即挂上了和蔼的笑,“你爷爷近来可好?”
江晏:“他老人家挺好的,不是遛鸟就是写书法,清闲得很。”
“是吗?那看来我最近要找个时间找他下下棋了。”
“您随时去,倒是我让人在家里备两壶桃花酒。”
“你呀,性子还真是像你父亲。”李承阳乐呵呵地,眼睛眯着,十分可亲。
江晏见他心情不错,于是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舒菀,话锋一转:“对了,给您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朋友,南清大学美术系国画专业的学生,也是您的忠实粉丝。”
“粉丝?”李承阳看向舒菀,打趣起来,“我还有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当我粉丝?”
“叫什么名呢?小姑娘。”他问。
舒菀慢慢吐着气,在李承阳看向舒莞的时候,她连忙礼貌颔首:“李老师您好,我叫舒菀。”
“舒菀……真是好名字,神韵气韵都很衬你。”李承阳喃喃赞叹着,眼盯着舒菀的眉眼,却总觉得在哪见过,倏地眉头紧了一下,“不过我看你,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舒菀心上一怔,她没开口说话。
与此同时,一旁的江晏瞧见站在不远处前来找他的助理,又看向了李承阳:“李爷爷,晚辈要先失陪了,你们先聊。”
李承阳挥挥手:“你去你去。”
江晏有点不放心舒菀,低眸轻声问她:“你自己可以吗?”
舒菀嗯了声,江晏才放心先走。
江晏走后,李承阳又打量起舒菀:“真是奇怪,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舒菀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开了口:“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您之前有一位学生叫做贺秋雅?”
贺秋雅。
李承阳望着舒菀,许多年前的记忆在这一刻冲进脑海。
眼前这张秀丽清雅的脸,逐渐和许多年前那个扎着麻花辫,脆生生喊他老师的面庞重叠在一起。
李承阳眼睛瞬间亮了:“秋雅,对,就是秋雅,你很像秋雅。”
舒菀为他记得贺秋雅而感到开心:“她是我妈妈。”
李承阳怔了一秒钟,语调扬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啊!”
因为贺秋雅这个故人,这个晚上,舒菀和李承阳聊了很多。
他们聊当年的贺秋雅,聊那时候她独一无二的天赋和无法掩盖的灵气。
李承阳说,贺秋雅曾是他最为得意的门生,只可惜她怀孕后选择放弃学画
,跟着舒良回了小镇。
说到这里,李承阳惋惜地长叹了口气:“要是当初我再拦一拦,现在的国画界,一定有你妈妈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舒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李承阳:“后来,我妈妈很后悔当初没选择留在您身边继续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