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吞吞地走进了翠山院。
小女娃耷拉着肩膀,垂着头,脚步沉重,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仿佛遭遇了极为重大的打击。
红枣跟在她身旁,看着自家小姐满身丧气的模样,眼底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唉……”小女娃深深叹了一口气。
刚刚从祖父口中收到了一个噩耗,穗宁一整个如遭雷击,连自己变成神童出名的事都给忘在了脑后,只想逃避接下来的学习生涯。可惜不论她如何撒娇卖痴,祖父都绝不松口。
她又拿出学堂里没有女学生的理由,不想纪逢礼却说,那是他的学堂,不管怎样都是他说了算,谁敢随意置喙?
穗宁就没办法了。
一想到接下来每天都要去学堂里,和那么多小萝卜头坐在一起,跟着夫子摇头晃脑地学那些之乎者也,脑袋就提前隐隐作痛了起来。
刚走到院中,还没进门,穗宁便见娘亲坐在堂屋,似是在接待客人。
定睛一看,对面坐着的那位中年男子也很眼熟。
穗宁盯了他两眼,忽然记了起来。
“岁岁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发生了一些事。”穗宁收起小脸上的沮丧,瞬间打起了精神,小跑着过去依偎在娘亲身边,望着对面的男人。
“这位是……”邹汀兰正要开口给她介绍。
穗宁主动道:“我记得,是糕点铺的掌柜伯伯!”
中年男人原本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她,一听这话便笑眯了眼,诶了一声:“正是正是,小小姐记性可真好。”
距离上次见面也快一个月了,寻常四五岁的孩童可没这么好的记性,没想到主家小姐竟然还记得自己,掌柜的不免十分高兴。
“伯伯来家里,是糕点铺有什么事吗?”
掌柜的并不避讳穗宁,上次穗宁在糕点铺的表现,就已经让他意识到小小姐的不凡了,便直言道:“确实有件事,近来咱们糕点铺生意兴隆,对面张家的铺子自然门庭冷落。就在昨日里,我瞧见张家的伙计在咱们铺子外来回转悠,不知是想做什么,我心下不安,这才来回禀小姐定夺。”
穗宁便仰头看自家娘亲:“娘如何打算的?”
邹汀兰道:“他们只是观望,应该是想看咱家的鸡蛋糕是如何做的,便叫他们看去吧,只是看也学不会咱家的糕点。”
穗宁却有另外的想法。
“我觉得他家或许要做坏事。”
“哦?”
“如果想知道鸡蛋糕的做法,早就应该来看了,怎么都快一个月了才来?”
邹记糕点铺的鸡蛋糕已经上新二十多天,除了开始几天名声不显,之后专程上门打了广告后,效果果然非同凡响,每天都能卖出许多。
虽然穗宁后来没怎么去过铺子里,但对具体情况也有了解。
如今整个泰安县的富户几乎家家都来铺子里定糕点,有人喜欢吃鸡蛋糕,有人喜欢吃面包,光买这两样也不像样,每次来总会顺带着买些其他糕点,铺子一个月的营业额能赶上之前的好几倍。
就如穗宁所说的那样,邹记糕点铺直接风靡了全县城。
这还只是两样新品而已,自然惹的人眼红。
邹汀兰眉心微蹙,“确实,我听闻张家先前也学咱们家,上门给人推销糕点,但效果不尽人意……”
见自家娘亲烦恼,穗宁攥紧小拳头:“没关系,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