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凝珑飞快地瞥了眼,把脑袋埋在软枕里,含糊不清地说:“油。”
&esp;&esp;油是别样的水,膏却不同,总能让她想起令人起疑的易容膏。
&esp;&esp;……
&esp;&esp;折腾半晌,歇息时,外面已经有了即将天明的迹象。
&esp;&esp;程延从背后搂着凝珑,“睡吧。宁园很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esp;&esp;凝珑却睡不着。
&esp;&esp;程延见她像有心事,把声音放到最轻,“在想什么?”
&esp;&esp;从前他可不会这样安慰人,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遇见凝珑后,他改变了多少。
&esp;&esp;凝珑没有立刻回话。闷着声想了很久,最终转过身,又扑到了程延怀里。
&esp;&esp;枕着他的胸膛,让他抱得紧一些。
&esp;&esp;“我怀疑冠怀生是其他人。”
&esp;&esp;程延心跳一滞,故作镇定问:“你怀疑他是谁?”
&esp;&esp;凝珑又默了声,快睡着时才回了句:“我希望,他,不要是他。”
&esp;&esp;屋里自此静了下去,只留有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esp;&esp;程延难得把自己放空。等送走凝珑,他才勉强回了神。
&esp;&esp;凝珑前脚刚走,后脚荣王就来了园。
&esp;&esp;荣王一脸焦急,“我查到朝中第三派了!”
&esp;&esp;他窜进无歇院,先“咕嘟咕嘟”喝了几盏茶。待渴意退去,方开口说道:“你记不记得上次见面,我跟你说,近来京里兴起一股巫教,给百姓洗脑,让他们信奉教首?”
&esp;&esp;程延肃重颔首,“以教首为头的巫教派,难道是第三派?”
&esp;&esp;荣王狠狠点头,“正是!你听我说,我又查到,巫教内部把教首称作‘巫师秦’。我又查到,那‘巫师秦’,正是秦适!初听很耳熟,再一想,这不正是你先前跟我说过的教书先生嘛!”
&esp;&esp;程延的脸拉了下来。
&esp;&esp;“是我短见了。只想程瑗找的人不会出错,却忽略了那教首胆子有多大。”
&esp;&esp;说罢,当即叫来程瑗,简单地把这事跟她说了说。
&esp;&esp;程延:“秦适在哪儿?”
&esp;&esp;程瑗满脸震惊,“昨日他说家里有事,请了两日假。他家……我没问过。”
&esp;&esp;事关重大,程延提议与荣王兵分两路。
&esp;&esp;荣王去追查秦适,程延则待在宁园聚兵,防患于未然。
&esp;&esp;造反派与巫教派斡旋,那头宰相好不容易能窜个空子。
&esp;&esp;他又令人给程延下了春蛊,比从前烈百倍千倍。
&esp;&esp;下毒人不信程延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疑惑问:“宰相老爷,这计当真能成?”
&esp;&esp;尤无庸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眉眼尽显精明。
&esp;&esp;“放心吧,十分能成。程延虽有些实力,但有时不免傲慢。如今有巫师秦出面搅局,又有凝家捏着他的心,他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esp;&esp;他问管事:“女人安排好了?”
&esp;&esp;管事笑得奸邪,“宰相放心,都已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