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延抬起她的下颌,“你当真厉害,程家就两个年轻男人,结果都被你吞吃腹中。”
&esp;&esp;单独相处时,他带给她的那份压迫感又来了。
&esp;&esp;这份压迫感倒与原先不同。原先是一些心照不宣的情趣,如今像一个陌生人在逼问质疑她。
&esp;&esp;凝珑暂且压下疑惑,嗔道:“分明是世子说婚前允许我跟冠怀生胡来。我当了真,结果世子反倒怨起我。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那我说什么?”
&esp;&esp;她踮起脚,别有深意地点了点程延的喉结。
&esp;&esp;从前在宁园,每每被他凿得快要散架时,她就会点点他的喉结,表示到此为止。
&esp;&esp;有时点一下还不行,非得夹着声音喊他一声“鹤渊哥哥”,他才肯饶她。
&esp;&esp;点喉便是求饶,她以为他懂。可眼下他怪异得很,非但没饶过她,还掰着她的下颌,仔细打量她。他的眼神让她感到陌生。
&esp;&esp;程延吃错药了?
&esp;&esp;凝珑眼里的幽怨愈发深切。
&esp;&esp;她最烦别人管她!是,她就是与冠怀生胡来,那又怎样!瞧这话说的,她撩拨,也得他们肯上钩才行。分明大家都有错,为何只来数落她。
&esp;&esp;要怪就怪那哑巴太得她心。
&esp;&esp;凝珑愈发不解,揪起程延的衣袖轻声说:“世子这回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与冠怀生来往了。”
&esp;&esp;场面话谁不会说?她要是认真演起戏,别说是世子,就是皇帝也会被她骗喽!
&esp;&esp;一番撒娇轮轰,程延终于饶了她。
&esp;&esp;“下不为例。”
&esp;&esp;凝珑暗叹一口气,想他真是越来越难伺候。
&esp;&esp;说她聪明,她能抓住各个细节不断探查。可她很多时候又不是聪明到底。
&esp;&esp;凝珑有自己的理由。
&esp;&esp;她可没那么多心思花在男人身上。
&esp;&esp;她又不是真的在乎谁,所以只要确保自己能得到所求,那旁的疑点她也不愿再去探究。
&esp;&esp;所以她只把程延的细微变化当作错觉。
&esp;&esp;回了屋后,凝珑侧躺在榻上,说自己以后不再计较那么多事。
&esp;&esp;云秀不解。凝珑分明心有质疑,为何不去探查了呢?
&esp;&esp;“真假程延,真假冠怀生,真假言论,这些小娘子都不准备再去查了?”
&esp;&esp;凝珑说是,“查或不查,于我而言已无甚大用。今日与世子见过面,我忽然就想通了一些事。”
&esp;&esp;她打开一方木盒,里面搁着原先冠怀生送给她的银手镯。
&esp;&esp;当初她很看重这手镯,让师傅将其加工得更好看些。
&esp;&esp;但现如今,这手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esp;&esp;凝珑将手镯投进油灯里,给熔成了一滩银水,顺便把她寄在冠怀生身上那些幻想也一并消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