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道语气中颇为嫌弃,似乎认识来者,他微微挪动脚步,将弟子的大半个人挡在身后。
年轻道士见状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凑过来,指着小道童道:“早听说老李捡到个好苗子,怎么,不给老熟人介绍一下?”
即便老道嫌弃神色溢于言表,年轻道士依然视若无睹,一个闪身便绕到老道身后,仔细打量着有些紧张的小道童。
“啧。。。还不错嘛,以后有望成为。。。”他说到最后便闭口不言。
熟知他性格的老道不以为意,这家伙怕是说着说着自己就忘了,而且自己这徒儿还太年轻,他的未来还有很大可能,不需要来自他人的谶语。
倒是小道童心惊胆战,年轻道士给他的感觉很可怕,尽管目前的年轻道士看上去还算慈眉善目?
或许吧,起码目前为止,除了不太正经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害怕的地方。
“行了行了,张百灵,你来这难道就是跟我这小徒弟过不去的?”老道用力推了他一把,没推动不说反倒把自己弄得一个趔趄。
名叫张百灵的这个年轻道士,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当然不是,我是收到观里传信,说镜湖洲这边有邪魔作乱,从步楠洲专程跑过来的。”
结果发现自己白跑一趟,连个邪魔的影子都没看到。
有些郁闷的张百灵转悠一圈,突然发现了观中老友,闲来无事过来叙叙旧。
李老道闻言,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但张百灵就是能听到,他在说:“来的人怎么是你。。。”
“难道说?老李是你传的信?”
李老道点点头,随后跟张百灵叙述了下之前他的遭遇,包括关于余家庄的猜测以及无忌谷内的交战痕迹。
从观里的安排便能看出,张百灵的修为远高于李老道,即使在整个有道观中,他也是第一梯队的人物。
当他施展镜花水月之法查看之前发生了什么时,惊讶的发现,画面中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仅仅能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
“一开始是四个人一起进入这里,然后其中一个人发生了什么变故,开始对其他三人出手,最后被三人反杀?接着剩下两个人离开此地?”
张百灵皱着眉头直呼看不懂,难道是四人小队结伴探宝,其中一人起了歹心,自以为胜券在握结果被三人极限翻盘?最后某人力竭被其他两人捡漏?
可尸体呢?毁尸灭迹到什么都没有也太夸张了吧,而且据李老道所说,此地异象是在那四人更早之前,结果伴随着那剩下二人离开,异象正好消失。
他可不信这是什么巧合。
张百灵望向西边的方向,提议道:“老李啊,咱俩有些日子不见,去城里搓一顿吧?”
李老道沉思片刻,瞥到徒弟咽了口口水,这才下定决心:“吃饭没问题,可你要答应我,不许在百姓的城市里再搞出乱子,不然的话,我一定上报给执法长老,罚你面壁一百年!”
年轻道士打了个哈哈,根本不接话茬,便率先朝西方大踏步走去。
在他身后,老道和小道童慢悠悠跟着,一点不怕跟丢。
李老道望着张百灵那并不宽阔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一声。
自己徒弟为什么会怕张百灵,老道心里再清楚不过。
嫉恶如仇,杀伐果断。
张百灵为此背上的业障,比整个有道观加起来都多,那些旁人看不见的业障,就像挥之不去的孤魂野鬼一般,时时刻刻环绕在他周围,常人很难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但那个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道士,一背便是许多年。
……
黑、白、灰。
眼前的世界只有这三种颜色,或者更专业一点,只有灰色,黑和白只是两个极端的灰而已。
墨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宫殿的王位上,放眼所及没有一丝色彩,只有无边的空旷与孤寂。
这就是阴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