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道:“不知王爷可否记得太后的家世?”
汉王想了片刻道:“说来这倒也算个公开的秘密了,宫里多半人都知道太后其实是蒙古人,难道这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不错!”二毛道:“王爷且看看这地图在蒙古区域的标示。”
汉王又仔细看去,这才看见原来地图上把太后祖籍的区域描述的极为详尽,不仅如此,这张地图大小足有两丈方圆,大小涵盖了大明的每一个角落,可以说是大明的国图也丝毫不为过。
见汉王还是不解,二毛继续道:“王爷请想,一位离开故乡五六十年的老人,忽然在这张地图上看见了自己的家乡,会有什么反应?”
汉王想了半天,面上渐渐转喜,赞道:“不错不错,太后看见这张地图定会当做宝贝一样挂在床榻前仔细端详的!但是……”汉王又愁道:“只怕父皇对于这却不见得会多喜欢!”
“王爷此言差矣!”二毛道:“王爷可知皇上执政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汉王想也没想道:“当然是把蒙古悉数收回我大明了!”
“这不对了!”二毛道:“有了这张地图,皇上对于下一步的军事部署可以说是水到渠成!所以说,这张地图表面看是取悦太后,其实却是取悦皇上,不禁如此,我敢打包票,普天之下恐怕唯有这张地图能做到如此详尽和细致了,把它视为我大明的一件珍宝也丝毫不为过!”
汉王越听越觉得有理,脸上笑容越的灿烂,良久才道:“如此大礼,不知本王怎样才能得到它?”
“王爷客气了!”二毛卷起地图把它收在盒子里面,爽快推到汉王面前道:“这件东西从现在开始是汉王您的了!”
汉王心中一喜,还待推辞一下可又怕二毛真会把它收回,于是把盒子收在自己面前道:“对了,你刚才说有件事要我帮忙,是……”
二毛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之前皇太孙殿下花言巧语说服我,要我帮他查出宁王和王爷您的案子,谁知事成之后他就把功劳都推在了我的身上;说是功劳,其实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箭靶子,谁逮着都想射几箭,我没有办法只好参军北伐。谁知刚立了点功,又被莫名其妙地召回了京城。若是能就这样安心地在京城过一辈子我倒也安心了,谁知皇太孙殿下竟然陷害于我,说我勾结江南乱党企图对朝廷不利,我没有办法只好暂时隐匿了起来,可气的是皇太孙干脆对外放出消息我已经死了,我真是现身也不是,隐匿也不是,心想只有找个大靠山才能救我于苦海!若是王爷既往不咎,不嫌弃二毛之前做过的对王爷不利的事情,二毛这条命自今往后就是王爷您的了,只要王爷能帮我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案子,保我一身清白!”
汉王见二毛说的凄惨,不由动了妇人之仁,忙道:“小事一桩,这件事情包在本王身上了!你且把其中的细节仔细说与我听,我帮你编个谎话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现身了。”于是二毛把皇太孙找自己去郊外打猎,己方怎样被人捉住,自己又怎样侥幸逃跑说了一遍,当然二毛隐去了自己与陈宫对话的细节。
汉王想了半天道:“你就说那日你逃出去之后就昏迷不醒,幸好被我巡街现带回了府中,然后就一直与我在府中打造这幅大明国界图,半步也没有离开过,你看这样如何?”
二毛眼中一闪,说着就要拜在了汉王面前,道:“王爷的大恩大德真是……真是叫二毛无地自容啊!”
汉王忙拉起二毛道:“贤弟快快请起,你本是晴川妹子的丈夫,也就是我汉王的妹夫,何况你更是得到父皇钦赐的护国公爵位,地位虽不如我们这些正统王爷,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以后也别和本王这么见外了!”
二毛不知汉王到底有多大的野心,心想不如试探他一下,于是感激道:“久闻汉王义盖云天,小弟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了王爷的风采,王爷请放心,二毛一定会竭尽所能,住王爷成就一番帝王伟业的!”
汉王闻言神情一怔,半晌才激动道:“贤弟若是真能辅佐本王登上帝位,以后你在大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二毛继续开始灌**汤,豪言道:“不瞒王爷,我在凉城这一年多时间早已培养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将才,虽然现在皇上委派***的郑恩来去接管凉城,但我闻听全城上下将士没有一个服他。只要有了时机,我登高一呼,凉城五十万将士皆听从王爷您的调遣!”
汉王激动地一拍桌子,叫道:“如此甚好!本王现在最愁的就是兵权,眼看着父皇身体越来越力不从心,而太子一党又拉拢到了朱能做为倚仗,等郑和海外归来后他们就更是一手遮天啦!若是有了凉城这五十万人马,本王才算真正真有实力与他们一较高下!”
两人详谈甚欢,直至夜深,汉王才相邀二毛一起回汉王府,汉王道:“贤弟今日也别在客栈将就了,随本王回府好好休息一晚,待明日本王亲自送你回府,看有谁敢胡言乱语!”
二毛道:“如此甚好,只是劳烦王爷了。”
于是汉王随即与二毛乘轿回府,汉王吩咐下人好生服侍二毛沐浴就寝。待得第二日天明,汉王亲自送二毛回府。
其时张府上下还是一片凄惨情形,院中一个大红木漆棺材颇为扎眼,房屋四处尽皆挂着白布。见主人回来,一众下人惊得失了魂一般,若不是此时阳光明媚把二毛的影子长长拖在地上,众人真还以为见到鬼了!
不等二毛话,汉王先喝道:“你们这些下人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到你们老爷回来了!赶紧把这些劳什子的白布棺材给我丢到后山烧了!”
汉王来回看了半天,连连摇头道:“晦气,真他娘的晦气!贤弟,本王待会儿吩咐几台戏班子过来,在你府上连续唱他个七七四十九天驱驱晦气!”
福伯听下人说老爷回来了,开始不仅不信,还打了那下人一巴掌;待自己过来,揉眼看了半晌才敢走上前来,老泪纵横道:“老爷,真的是您回来啦?”
二毛知道福伯忠心,握着福伯双手道:“福伯,这些日来有劳您了!”
“老爷快别折杀老奴了!”福伯道:“老爷回来了便好,我这就吩咐下去把灵堂等晦气之物撤掉,不过……”
二毛奇道:“不过什么?”
福伯指着院子中央的那口棺材道:“皇太孙殿下日前找来了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说是老爷您的……”
二毛心内叹道:朱瞻基这小狐狸做事倒真够绝的,淡淡道:“不知哪里的孤魂野鬼,就这这口棺材把他送到后山埋了吧,怎么说也是条人命!”
白冰凝过不多时也迎了出来,她虽然早知道二毛没死,但此时见他可以堂皇地回府还是颇为高兴,又见有汉王为他撑腰这才放心。汉王知自己妹妹有孕在身,忙命人扶她回屋休息。
汉王与二毛在府内喝茶品茗了半晌,见快到正午,汉王看着门外道:“我们那个调皮的侄儿也快来做戏了!”
果然,不多时朱瞻基便听到风声匆忙赶来,见汉王与二毛俱在府上,朱瞻基眼中立时滚起了一片泪花,激动道:“姑父,你……总算是回来了!我真还以为你……”
二毛忙起身相迎,两人相互虚情假意了半晌,二毛问道:“对了殿下,那日你后来是如何逃离魔窟的?”
朱瞻基冷笑道:“那些人不过一帮没有脑子的乌合之众,我在林中就开始留下线索,其实我的手下早就跟到了那里,不过直到夜深的时候他们才闯进来救了我们。”
二毛道:“我刚刚才听说那里失火了,本还以为殿下您也……不过现在好了,幸好烧死的是那些叛党!”其实二毛本想打探朱瞻基的口风,想知道陈宫他们究竟是被火烧死了或是被抓了怎样,但朱瞻基却明显不吃这一套,大打太极道:“我被救出来的时候也迷迷糊糊的,后来去废墟中现一个尸体的身形与姑爷你有几分相似,还以为是你最终没跑掉又被他们抓起去了,这才误将那人的尸体当做了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