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奇怪了。”蔺如初纳闷道。
“别想那么多了,你身体如何?”萧默然问。
“基本上痊愈了,只要再安心调息几日就可以恢复了。我的功力还隐隐有增长的趋势,这温泉真是名不虚传!”蔺如初由衷赞道。
“那就好,痊愈就好,我说半仙,这次你一定要请我吃饭,你不知道,为了送你来这,我差点成了冻肉……”萧默然和蔺如初有说有笑的走在漆黑冰冷得甬道中。黑暗与恐惧因为两人间欢乐的气氛而被彻底驱离。
大厅中的气氛却与他们二人恰恰相反。萧法官恶狠狠的一拍桌子“狄雪玲,你这是要害死默然吗!”
银发老太太满眼泪花的道“我又何尝愿意这么做?默然他可是我的亲外孙!可你我俱为族长,都该为族人着想,就算我有胆子去得罪蜉蝣族,可我却没胆子去得罪江湛通啊!”
“江湛通?审判者湛通?”听见江湛通这三字,一向高傲的萧法官的气焰立刻矮了下去。这位审判者乃是动明之神派往地球的唯一镇守着,执掌着地球各个空间的毁灭与重生,可以说是地球上权威最高的神使。莫说他们卑微的异族,便是比邻星上得道多年的真仙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一月前蜉蝣族的族长亲临大雪岭拜访于我,带来审判者口谕,吩咐我等默然一个月后上大雪岭求医之时不可向他泄露半丝实情,若吐露一个字,族灭!”狄雪玲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默然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纰漏!”萧警官忧心忡忡的道“或者我们可以略微点拨他一下让他自己去捉摸?”
“千万别自作聪明!”狄雪玲道“说句自大的话,我天启族在异族中的智慧也算数一数二,对上蜉蝣族,我们也只有望尘莫及的份,那江湛通原身乃是蜉蝣族的顶尖翘楚,其智如何何须赘言?况且她道法超然,我们能做的,除了臣服,不作他想!”
“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以后痛苦一世啊!”年轻气盛的萧列插嘴道。
“算了,眼不见为净,你们先回吧。”狄雪玲无奈的道“琼林的婚事我应下了,今日你们也顺路带了她去吧!”老人挥挥手,一位艳丽的青衣妇人领了琼林进来,将她的手交到了萧列手上。
众人再看狄老夫人,她已经缓步走入了内室。当夜,冒着凛冽的寒风,四男一女急匆匆离开了大雪岭。
七日后。天启族会客厅。
蔺如初在萧默然的带领下来到大厅门口,只见狄雪玲已然带了族人早早恭候在门外,“天启族狄氏,携众族人谒见敛心道长!”话音刚落,众人直直跪倒,虔诚叩拜。
蔺如初却没有如萧默然的意思前去扶起老人,而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众人的叩拜。走进厅中。在狄雪玲的带领下盘膝坐到了盘龙卧榻上。
“族长有事,不妨直言。”蔺如初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无波。
“道长的元气?”狄雪玲犹豫的问。
“还可以。”蔺如初摆摆手“尚能应付。”
“那么老朽就斗胆进言了……”狄雪玲将心头之事言明。
蔺如初眉头紧皱。“居然有此事?也罢,替你们走一趟吧。”
“如此,我等感激不尽!”众人异口同声道。
藏南军区建筑部。
英姿挺拔的中年军官打开资料屏,一张照片出现在萧默然和蔺如初面前。照片上,一块巨石上,血红的“界碑”二字醒目而庄严。
“就是这块界碑,这是当年军队解放藏区的时候特地立下的,距现在已经超过一个半世纪了,是极为珍贵的历史见证,也是我们藏区登记在册的重点保护文物。早在四个月前,因为边境线的重新建设,政府决定将这块界碑起出,收入博物馆珍藏,在原地建设光谱屏蔽电磁墙。”军官解释道。
“那很好啊,如果我的记忆不错的话,藏南的这块界碑所在的高山是天朝唯一一块还没有通光谱电磁墙的地方吧?”萧默然道“能够填补这个缺陷,对国家安全来说是极大的好事啊,出了什么问题吗?”
“问题在这块界碑上。”军官继续道“为了保护文物的完整性,专家建议我们实施手动挖掘,后来我们使用了各种工具想去搬动这块界碑,但是全部徒劳无功。”他叹口气道“专家明明测量过,这界碑不过深入地下五米而已。我们先后派出了十几个战士手工挖掘过,却怎么也挖不到这界碑的尽头。直到十天前,怪事出现了,我们再派人前去挖掘界碑的时候,那界碑居然开始放电!将我们派去的一个战士当场电死了!我打报告给军区司令部,司令部决定如果实在不能手工搬运,就只能使用爆破了,毕竟光谱墙的安装是有有效期的,不能无限期的等下去。”中年军官感叹道“说实话,从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带我去看过这块神圣的界碑,他告诉我,这不仅仅是一块界碑,还是温暖的依靠,因为界碑之内,是我们最眷恋的故乡!不光是我,大多数的藏南人都曾经来参观过这块界碑,我们对它的感情难以形容,大家都不希望这块界碑因为任何原因而无法保留,可是政府的限期越来越近,眼见就只有七天了,若是七天之内无法想出办法……”中年军官不愿再说下去,泪水却出卖了他的想法“后来志愿者团体知道了,本来在网上发表了一个求助的帖子,可惜,因为事件离奇,又因为政府对怪力乱神事件的大力打击,帖子被删除了,大家无法,只好在藏地小范围的贴一些告示而已,可惜,办法想了不少,成功的却没有一个!”
萧默然看向蔺如初,只见蔺如初正直直的看着照片,她的脸冷静庄严,与平时大不相同。忽然,她站起身来,直直朝军官看去“你们藏南有位诗人,叫程又梁,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吗?”
“程又梁?”萧默然听了这名字一惊,这人是个诗人,却也是个有名的精神病患者,他二十五岁以前和正常人无异,是藏南一所小学的语文老师,可是在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他莫名其妙的昏倒了,抢救三天以后,人是清醒了,可精神却不正常了,他开始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写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还不停的吟唱一些乱七八糟的诗歌。后来医生诊断他是妄想症,也便无人问津了。
“说来巧了,若你问别人,肯定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我和他是亲戚,轮辈分他也算是我的一个侄子。”中年军官道“他现在被关在藏南的西华精神病休养中心。你要找他?”
“我想借他一用。”蔺如初语出惊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