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试探了几句,知道对方真的失忆了,她才离开。
出了院子,她低声吩咐道,“茱萸,就这两日,买别的院子,将他转移出去。这里……不是特别安全。”
人多眼杂,容易隐藏身份,说不得就有秦无双的细作。
甚至可能知道秦无忧在这里,知晓他目前安全,也受了重伤,这才没把人接走。
她故意露了面,秦无双迟早会找上她。
得把人藏好,才有谈判的资格。
“好。”茱萸点点头,迟疑了半晌,才问道,“夫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楼望月看了眼天边的夕阳,如同血一般的霞光,淡淡地问道,“知道秦家吗?”
“秦家……”茱萸想了想,才睁大眼睛,“十五年前,满门抄斩的秦家?”
她说完,连忙捂嘴,提醒道,“那他是秦家余孽?夫人,咱这是窝藏罪犯,要砍头的。”
楼望月勾唇笑笑,“砍不了,你以为占北地为王,朝廷多次招降未果的少年将军姓的秦是哪个秦?藏好点,咱能不能富贵太平,就得看这小孩的了。哦,这是他亲弟弟。”
若非北地一直都是秦家的地盘,亲无双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十五年的时间,屯兵抗衡朝廷?
茱萸怔怔的看着她,少夫人的意思是,那个秦将军,要打进来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没听说战事频起呀。
只是,万一真的打进来,他知道他的亲弟弟是被少夫人藏起来的,会是富贵,还是泼天大祸?
罢了,反正这十年,是给少夫人卖命的,她怎么说,自个儿便怎么做就是。
茱萸先把楼望月送到府上,又把厨娘和她的女儿送进府里。
她寻思了下,买院子需要征得左邻右舍的认可,太过扎眼。
那日去寄信,有个以前走镖的叔叔京城分部,给些银钱,藏起来便是。
镖局中人来人往,差不到的。
为此,还编了个有人追杀他的理由,引得秦无忧心甘情愿地跟着他离开。
她深夜回府,楼望月还没熄灯,一直在等她。
茱萸边吃着温热的粥,边和她汇报情况,“没人知道他离开了,灵芝的爹娘也不清楚。小孩很乖,他应当不会乱跑。”
楼望月点点头,“好,你办事我放心。接下来,你少出府,就在府里歇歇。”
“灵芝爹娘那边……”
“无需担忧,承诺了十两银子,还有灵芝每月一两的高额工钱,他们舍不得,定然会假装人还在。日后问起来,方才会说人是自己走的,你偶尔假意去询问便是。”
茱萸点点头,沉默地喝完了粥,还是有些疑虑,“夫人,北地那边,真的会打过来吗?朝廷,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会。”楼望月掷地有声,也不等她询问,便说道,“去歇着吧,明儿闲不下来。”
秦无双肯定会打进来,他脑子都是他家的仇恨,怎么可能偏居一隅做北地的无冕之王。
她不懂这些,总归历史的进程是这样,等着就是了。
用不了多久了。
一夜无梦,她早早地起床,刚换了衣裳,宋莞便横冲直撞地打了帘子进来,“六嫂,六嫂!”
“没事,不用喊魂。”楼望月任由芍药在额头贴着花钿,挑眉问道,“九妹这么早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宋莞凑到她的身边,看着模糊铜镜都遮挡不住她的美丽,眼里的嫉妒一闪而过,脸上的笑容天真烂漫。
伸手向后面招了招,她的贴身婢女翠心将盒子奉上,她献宝似的捧到楼望月眼前,“六嫂,金玉转。昨日便想给你送来了,可你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