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承认宋府是落魄户,但是客观来说,的确就是如此,哪里算得上好姻缘?
见过有爵位的人家嫡子娶妻,聘礼只有瓜果大雁,无一两银钱么。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不过是闲谈罢了。你若是认为石雅舒是好的,听她的话与你夫家背离,往后落得什么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楼望月神色多了几分动摇,失魂落魄地说道,“我再想想。”
宋老夫人颔首,“乏了,家里交给你,我会让陈妈妈协助你打理交接,退下吧。”
“好。”楼望月站起来,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她回了上椿院,立刻给石雅舒那边写了拜帖。
既然老夫人这么说了,她且得问上一问,两人才能咬起来呀。
如此一来,她所有的性情变化,都是合情合理的。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老夫人替她将理由都想好了,也省得她费心思了。
至于管家?
心情不好,忧思过重,一病不起。
老夫人太着急将烫手山芋递给她,还没到午时,陈妈妈就领了大小管事,在上椿院门口候着了。
白术寸步不让,口齿伶俐:“陈妈妈,夫人自养寿居回来,便晕了过去,现下还未醒来。若是有什么事,请晚些再来,莫要扰了她休息。”
陈妈妈打量着眼生的丫头,还没院门一半高,黄发都还没褪光,一副稚子模样。
这气势,不输任何大丫鬟。
她有些纳闷,上椿院哪来的这一号人?
不过,她敢如此将人拦在外面,想来是得了楼望月的授意,就算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也不敢呵斥。
生怕适得其反。
她笑容一向和善,语气关切,“夫人可请了郎中?”
“还没。”白术清清嗓子,阴阳怪气道,“夫人说了,府里艰难,请郎中上门,既要出诊费,还需药钱,就不浪费了,养养便是。”
陈妈妈尴尬至极,这话说的,分明就是打老夫人的脸面。
若是老夫人听了,怕是还得晕过去一回。
也就是昨夜养寿居的事,没往外传,也就几人知晓,否则今日宋府怕是要炸锅了。
知道府里拮据是一回事,知晓连老夫人病了,稍微昂贵的药都买不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稳了稳神,提醒道,“依姑娘所见,夫人的病何时能好?届时,我们再过来。”
白术横了她一眼,“我如何得知?又不是郎中,好了自会通知。”
“小丫头,怎么说话的?”账房的孙管事呵斥了一声,“不过是我们的粗使丫鬟,横眉冷对的,有没有点规矩。”
而昨日被打的孙婆子,就是他的老娘。
昨夜来的管事里,没有他。
今日得了吩咐,本就来得不情愿,原本还等着楼望月亲口召唤,或者主动到账房与他核对账目的。
届时,他定然要楼望月知难而退,主动放弃管家权。
奈何老夫人开了口,他也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