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信里的热络,见面以后,会是家人的抱头痛哭,久别重逢的眼泪,又或是开怀的笑声。
亲生的父亲和弟弟,都这么不尴不尬的,到时候后娘来了,她要是回去,怕是更让大家不舒服。
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回不回家,也没什么了。
至于守护楼家,她还是会做的,不论是阴差阳错也好,还是上天注定也罢,楼家因为她的缘故,以后也没有了任何退路。
身为楼家的女儿,该做的事,她一件也不少,至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亲情,还是别想了。
人都走了,姜意如才急匆匆的跑来,只见她院里只有她自己,疑惑地问道,“人呢?”
虽说没见过楼家父子,毕竟是楼望月的亲人,楼家和姜家现在的关系,只能属于你同气连枝一类。
作为主人,她是打算安排宴席,希望宾至如归的,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楼望月摇头,“他们还有事,初来乍到,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就先回去了。”
姜意如比较单纯,信了这个说辞,也还是忍不住抱怨,“一顿饭都不吃,是不是看不上姜家?”
“唉哟,我的大小姐。姜家是什么身份地位呀,怎么可能看不上。”楼望月故作轻松地打趣她。
事实上,楼家确实没有资格看不上姜家,只是看不上她这个看起来攀附权贵,连父母都要暂时抛之脑后的亲女儿罢了。
楼则业没有看不上他,只是不想在姜家闹出事情来。
广生的性格还是有些冲动,对他姐姐的敌意也很大,若是当着外人的面,姐弟俩吵起来,无论是谁都很难堪。
在回驿站的马车上,楼则业沉着脸,语气不悦,“广生,小时候的事情,你一定要记一辈子吗?你姐从小无人管教,性子是张扬别扭了些,终究都是小孩子,何必要如此。”
搞得大家不高兴,又能得到什么呢。
他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磨炼,甚至还有鲜血的洗礼,广生应该成熟稳重了,可面对月月,他还是像小孩子一样。
楼广生摇摇头,冷淡的说道,“不光是小时候的事情。我们和她,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为何?月月你的亲姐姐。”
“就凭她肚子里有皇上的孩子,楼家现在有了官职,而且钱财也没有上交,你觉得陛下会放心吗?”
“还有,她确实任性自私,她怀有身孕,不好说是男是女。父亲,我不想再争什么东西,你明白的,我的心愿只是报效朝廷。被她逼得走了这条路,不想再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再去走另外一条路了。”
在楼广生的心里,楼望月以前对家里冷言冷语,动辄摔打,就连出嫁的时候,也不许家里人送。
后来写着信,关怀备至,拉拢旧情,其目的,不就是想要利用楼家吗?
之前只是一些钱财,家里不是没有,她是楼家的女儿,花了也就花了,不值当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呀。
倘若大姐是个聪明人,有机会争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亲情,可她蠢得无可救药,难道要在为了她,把楼家搭进去吗?
既不聪明又不安分,却偏偏有一星半点的资本,恼人得紧。
楼则业定定地看着他,嗤笑了一声,一语道破,“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正视你的本心,你就是讨厌你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