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草原上风很大,呼啸的声隔着帐篷往耳边刮。
可即便安静,林野照样难眠。他被刀割破了心,每一条伤都如同顾铭泽掌心的痕迹。
林野转过身,顾铭泽已经熟睡,他的手掌自然搭在小腹。林野犹豫再三,还是托起他的手,护在自己心口。
可他的疼,就像个天大的笑话,当事人都不在意,他自讨没趣的认真又有什么意义。
和十八岁生日许下的愿望一样可笑。
林野整夜未眠,天还没亮便悄悄起身。担心吵醒顾铭泽,他拉帐篷的动作很小心,还时不时往身后看,跨出时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块,身体倾斜,和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
“怎么了?”顾铭泽从帐篷里钻出,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把好不容易出来的林野又抱了回去。
“疼不疼,伤到哪没有?”顾铭泽的关切毫不遮掩。
林野按住大腿,疼得话都说不出。
“给我看看。”顾铭泽很急,直接扯他腰带。
“别、你放开!”林野根本拗不过他,眼睁睁看着长裤被扯到膝盖以下。
在他左膝盖上方三到五厘米处,有一大片硬物摩擦的伤痕,创面稍有渗血,算不上严重,可林野从小就怕疼,连被纸划破手都会难受好一会儿。
顾铭泽低头轻吹创面,“天还没亮,你乱跑什么?”
林野扭过头,扯来被子护住身下,“与你无关。”
脱掉长裤,林野下面只剩一条浅灰色内裤。
“坐在这里别动。”顾铭泽退到帐篷外,“我马上回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林野像是青春叛逆期和父母赌气的孩子。
“林野,我只说一次。”顾铭泽语气很凶,“你敢动试试。”
直到顾铭泽离开,林野也没再挪地,他看着渗血的伤口,满脑子却都是顾铭泽的手。
他的手伤成这样都不当回事,可自己的腿只是蹭出了一层皮,他就紧张成这样。
不分重点,没有主次。
神经病。
几分钟后,顾铭泽提着个小型药箱回来。
“恐怕要忍忍。”顾铭泽蘸了些医用酒精,并递给他一只胳膊,“疼就咬我。”
小时候,有次林野磕破腿,顾铭泽也是这样用酒精帮他消毒。那时他疼痛难忍,便咬住了顾铭泽的胳膊泄愤。
到头来,他腿都好了,对方手臂的牙印都没消。
“不需要。”林野别过头,抓紧被角。
“我开始了。”顾铭泽将酒精点在创面。
人的神经系统真得很可怕,明明只是轻微的刺激,却疼得满头大汗,半分钟的消毒时间,仿佛折磨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消毒完毕,顾铭泽抬头看到林野额头的汗,他下意识去碰,却被当事人硬生生躲过。
“还不原谅我?”顾铭泽的手悬在半空。
“你不告诉我真相,就别想让我原谅。”
面对林野的威逼利诱,顾铭泽不为所动,还主动转移话题,“需要和节目组请假么?”
“不用。”
只是很小的伤,没必要小题大做。
“好,那你再休息会儿。”顾铭泽边说边扯他裤子。
“你干嘛,放手。”
“现在才五点,好好躺着晾晾伤。”顾铭泽不仅扯掉了裤子,连袜子也没放过。
“这么凉?”顾铭泽的手裹在林野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