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剑秋上门踢馆,见惯了这种眼神,权当没看见。
武馆街有头面的师傅几乎都在这儿,茶水不会有问题,谷剑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依江湖规矩行礼:“傅师傅,我们过堂叙事。”
过堂叙事,便是闭门切磋的意思。
“大可不必,便在此地分个胜负吧。”
谷剑秋一愣:“这……”
他环顾四下,其实在场的人无一例外,都和自己交过手,既然他们齐聚一堂,自然也没什么避讳的。谷剑秋隐隐感觉到,自己不小心惹上了一些麻烦事,但总归要打过一场才有分晓。
“那好吧。”
谷剑秋答应下来。
五行拳的学徒们在远处嘈杂议论。
“就是他?开玩笑吧,他看上去还没我大!”
“我看他只有十五个心电。”
“十四个,错不了。”
“一个月连挑十六家武馆,只有古兵事馆的程英赢下来了。”
“用长枪打人家一对臂铠?准天官的底子,叫一个不足十五个心电的年轻人打到大汗淋漓,连毛都没有碰到人家一根,这也叫赢?他真赢了就不会主动退出下半年的天官考试了,摆明让人家打到心境破碎。人家主动认输是给古兵事馆留脸面。”
“我听说其他师傅都被打得倒地或者兵器脱手,程英师傅已经算体面了。”
谷剑秋自然听得到这些议论,他一摆手:“傅师傅,请。”
“不是我父亲和你打,是我和你打。”
说话的是一位女子,谷剑秋循声音方向看去,她站在五行拳的学徒中间,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仿,穿一身白色箭袖服,显出高挑的身姿,大红色的衣领和束腰,浓密的黑色长马尾直落腰际,没有多余的装饰。
这女子生的极美,眉毛长而黑,丹凤眼,高鼻梁骨儿,红润的嘴唇轻抿,只是脸上裹了层霜似的,看上去不大好相与。
说完话,她迈出几步,仙鹤一般落入场中,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充能型的虎头齐眉棍,挽了一个棍花,刷地一声闷响,将虎头棍指向了谷剑秋。
“谷师傅,请了!”
“这是我的女儿傅乐梅,虽然年纪小,但对五行器械的造诣已经在我之上,谷师傅,就由她来和你切磋。”
“不胜荣幸。”
谷剑秋刚要戴上臂铠,又被傅南枝叫住:“谷师傅,我听几位师傅说,你这副臂铠颇有不凡之处,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工业臂铠吧。”
谷剑秋点头:“是的。”
“若是我亲自上场,以我痴长的岁数,绝不至于多这一句嘴,可我老来只有这一个独女,也怕神兵无眼,伤了她的性命,我人老皮厚,恳请谷师傅换一件兵器。我这道场十八般兵器齐全,谷师傅除了拳脚,可还有擅长的器械么?”
他这番话引得全场瞩目。
傅乐梅前踏一步,刚要说什么,被自己的父亲用眼神制止。
谷剑秋沉思一会儿,见到傅乐梅手中的长棍,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我对刀术和棍术都有所涉猎。不如就请馆主为我挑一根和令媛同样型号的充能长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