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们虽然没有任何的表示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从都城逃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见惯了同伴的死亡,他们本已不愿再见到珍贵同伴的离去。
“大师,”安德鲁冷冷地说,“到了尼伊尔城你准备买些什么礼物。”
拉菲尔一愣,一旁的艾伯特也惊疑地望向身旁的安德路。
“迪蒂特产的银狐毛皮似乎正在那里热销。”
迪蒂公国也就是奥莉西雅巡礼的最后一站,那里炎热的沙漠气候终年不变,而银狐则是冰封万年的南大陆特有的物种。
“抱歉大师,刚才的情况确实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不要这么说,若不是你处处表现出的细心,把公主托付给你还真会有些担心。你们等一下,我先准备两个羽步术给你们。”
拉菲尔在一旁迪蒂的吟唱,安吉莉娜深色难看地坐在马车的角落。她的年龄原本应该在窗边等候着心仪男子的身影,默默地为着自己的情人担惊受怕。而出生在王家的她早知道自己从就不曾想有这样的权力,过分的呵护令她变得单纯,而她还不得不用这双单纯的眼睛去审视宫廷的权谋和背叛。骑士们的忠诚令她感动,看到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弗雷德丽卡更是不自觉地亲近。现在,他们都又离开了。她仿佛能够嗅到背后血腥,她希望自己就这样在黑暗中睡去,什么都不用再想。
闭上眼睛,安吉莉娜的脑海中却又浮现了王城里那些骑士们的残破尸体,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散布在城墙下的,盔甲反射着别样的银白,一些黑暗的间隙是染上的血斑。她突然抱住了身边正在准备咒文的拉菲尔,眼中噙着泪水却什么也没有说。拉菲尔已经感知到,也没有让公主打断她的咒文。
周围的景物在不断的后移,那些褐色的树干和翠绿的草地透过沾染了汗水的眼球望去有着奇怪的弧度,安德鲁听到凌驾在任何声响之上的是自己的喘息。那些魔法的加持对于他的疲劳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他还是注意着拉菲尔对于敌人的描述:精准的箭利用盔甲的弱点射中了特维颈部的要害,敌人队伍中还有着行动敏捷的依靠近身战战胜沃恩的好手。但他的耳朵还是与意志无关地发出了尖锐的鸣叫,拉菲尔的言语是那样模糊。
拉菲尔虽然对物理格斗十分的不在行,但身为法师的智慧让他明白了弗雷德丽卡当着敌人的面大声描述两个骑士被杀情景的用意,他在当时立刻明白那是说给自己听的。但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又听到箭矢破空和牛筋韧弦被弹动的声响。
昏昏沉沉中的两个骑士反映并没有平时那样灵敏,但还是立刻匆忙躲避。但射来的箭矢竟然穿透铠甲射入的它们的身体。安德鲁小腿上中了一箭,艾伯特是在腰侧。他们谁都没有想当对方竟然拥有破甲重弩。锐利的箭矢的金属箭秆足有小手指粗细,箭头更是坚硬的乌金所制。这种重弩的宽度要比成年男子的肩膀还要宽阔,也因为开启射扣所需要指尖的力量相当大的缘故很难把握准心。也因此在这种重弩的有效射程范围内弩矢足以穿透一英寸的铁板。
这群人不是刚才伏击沃恩和特维德那队,他们人数更少但装备更加精良。从第一轮射击看,他们在不同的的地方一共埋伏有五把破甲重弩。
“殿下小心。”对于一般的弓箭弗雷德丽卡所说的马车的防御作用确实很有效,但对于这种重弩来说马车的木质车壁就只剩下遮挡视线的作用。拉菲尔提点了一下就准备起“偏移术”的咒语,这个咒语可以说是在战争中绿袍法师受到欢迎的最主要原因。
重伤和疲劳都让骑士失去了移动的力量,安德鲁果断地提点艾伯特进入马车躲避,但笨重的弓弩却还是快他们一步换上了第二轮的弩矢,破空的声音在他们耳边仿佛死神的召唤,但预料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这次的五枝箭齐齐地射向马车,显然敌人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在哪里。
拉菲尔也以为来不及,他从来没有用极限时间完成过“偏移术”,但如果再迟就来不及了。也正是这种紧张感成为他集中精神的汇聚点,让他创造了奇迹。有三枝威风凛凛的箭受到了魔法的作用偏离的原来的轨道,其中二枝射入了泥地,另一枝卡进了车轮。从另外两个方向射来的的弩矢则没有受到魔法的影响,直穿透马车的壁。
但埋藏在暗处的人已经听到了从马车中传来的一声“啊”的惊叫以及骑士们呼唤公主的声音。
第十二章
虽然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安吉莉娜公主还是在骑士和法师的配合下进行了这样的表演。拉菲尔却很快地演算,他们会继续射下一轮弓弩,然后再弩矢耗尽的情况下上前用短兵器攻击。从装备上拉菲尔已经可以断定,他们是叛变的洛伦达公爵所掌控的军队,不确定公主的确实死亡不会轻易离去。但刚才的戏码即使没有对他们的指挥造成延迟,至少也让他们的心理产生了空隙。这让拉菲尔能够有时间准备魔法。
马车的四面都附加了“偏移术”的效果。
但当他撩开门帘张望,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炙热火团徐徐飞来的时候,就知道绝望已经在眼前。
火球像拉菲尔所预料,也如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红袍法师所计算,在接近马车的时候发生了偏转。但这已经不重要。火球重重的极大在地面上四散出灼热的火焰,那些跃上马车木质车轮的火焰和被燃着的正午干燥的草地一起,让马车避免不了成为高档木柴的命运。
拉菲尔知道对方中有红袍法师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希望,这些燃烧的专家们不仅是战场上的噩梦,也足以让任何看到他的人痛苦不堪。红袍纯粹是破坏的魔法师。
炙热的火焰缠绕着马车的木壁吞吐着明亮的红舌,马车内瞬间升高温度仅仅让两个穿这笨重铠甲的骑士有了痛苦的表情,身体虚弱的公主已经大口地喘息。
拉菲尔还是一脸冷静:“安德鲁、艾伯特,我们已经没有生存的机会了,你们是否愿意最后为自己的荣誉而战?”
安德鲁和艾伯特转过身来面对着拉菲尔,他们已经有了一死的觉悟。
“好,听着,我现在开始最后准备‘流放术’让公主逃出去,你们等下出去尽力控制火势,即使无法做到也要拖住敌人的进攻。当然这也让你们暴露在敌人的攻击范围之中。”
安德鲁带头大声表明自己的决心:“即使是死也要伴随着荣誉和勇气战死!”
拉菲尔点了点头。这些年轻人的勇气值得他的赞赏。生活在这样战乱的年代中他们是不幸的,但也只有在这样的不幸中,他们崇高的精神才能够体现。为了保护弱小而牺牲,为了正义与荣誉而牺牲,即使他们所保护的不是公主,他们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
但拉菲尔是一个法师而不是一个骑士。现在的情况只有准备一个“流放术”的时间,而一个流放术的对象只能是一个人。他看着马车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她的脸上残留着因为炎热而冒出的汗珠。无论如何华美的衣着也难以推翻她只是一个小女孩的事实。他知道现在自己和这两个骑士即将为这样一个小女孩而死。这是否果真值得?
拉菲尔还没有开始准备咒语,安德鲁已经给艾伯特使了一个眼色准备下车。敌人的重弩已经用完了箭矢,红袍法师和无尽的疲劳却依然成为两个骑士最大的顾忌。拉菲尔还在想着在咒语完成的最后时刻他还有机会作一个决定,究竟让“流放术”拯救一个对追杀部队毫无干系的自己还是即使魔法成功生还希望依旧渺茫的女孩,他就已经听到了安德鲁的惨叫。
那个骑士队长正打算从马车前侧下车,马车疏松的结构由于他的体重和火焰的燃烧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安德鲁正集中精力提防面前可能立刻袭来的攻击,却没有想到却首先受到了身后的攻击。空虚感比刻骨铭心的疼痛抢先一步到来,莱特制式铠甲后颈最大的弱点再一次被利用。他从来没有想到艾伯特的背叛。那个正在私心与义理之间挣扎的得老年法师在因为安德鲁临死的惨叫而醒悟过来的时候也已经太晚,他根本没来得及准备任何魔法就被剑刃撂倒,划破胸口的巨大伤痕立刻喷射出热血。一旁的安吉莉娜公主看到眼前的景象,因为恐惧和震惊而瞳孔紧缩,下一瞬间清醒过来的时候便是紧闭双眼地尖叫。
年轻的骑士艾伯特没有带上头盔,他举着剑俯视着倒在马车木地板上的拉菲尔,发现对方那一双浑浊的瞳孔也正望着自己。他的神色有些慌乱。“我为什么要陪你们这样的蠢货一起去死?没有理由!完全没有理由!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我还不想死。这个公主哪里值得你们这么为她拼命?正是她的父亲,她的家族,让整个莱特常年处于对达克的战争之中,每年有那么的人死去,到了现在魔物入侵的时候也完全没有办法防御。你们还想去尼伊尔城找帕伯尔人帮忙!那个身经百战的圣骑士难道还会因为被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丫头勾引,帮助王室夺回权力?太异想天开了。洛伦达伯爵才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