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只要自己咽气,这个女人立刻就会登堂入室。
届时夫君、儿子,还有快要得来的诰命,就全是她的了。
想到此处,成锦瑟咬着牙根,恶狠狠吐出两个字,“贱人!”
闻言沈从熠当即黑了脸,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我本不愿说这些,你一山匪出身的下贱女本不该配我,让你做了这许久的主母大娘子,也该知足才是!”
她成家本是富商,却因战乱避难占山为王。
虽是如此,可做的依旧是正经买卖。
战起时慷慨捐出大半家财,为此还被官家赏了爵位。
自此也算是脱离了低贱商贾,成了世家。
没想到在沈从熠眼中,竟一直把自己看作山匪之后!
成锦瑟嘴角无力抽动几下,冷声质问,“我为这个家做牛做马二十年,累了一身病,这才有了沈府如今的荣光。
“将军此时才嫌弃我出身,岂非晚了些?”
沈从熠哑然,转过头道:“宾客到了,我与文哥儿先行一步,这里交给你。”
见其走远,柳芊芊立马换了副嘴脸。
她一把推开窗,冷风霎时间席卷整间屋子,冻得成锦瑟牙尖打颤。
“嫂嫂瞧啊,这大雪纷飞,多像你小产那天啊。”
这是成锦瑟心里最不能言说的痛。
她的孩子,已经八月有余,却莫名早产没能活下来。
不知柳芊芊这时提起孩子是何意。
难道说!
就听她故作叹息,“真是可惜啊,是个成了型的男婴呢。”
“可嫂嫂你不知道,那孩子出生时还有呼吸呢。”
“你说什么!”
“我说你那儿子还真是个硬种,我下了那么重的药竟然还能活,只可惜啊……哈哈。
“不过嫂嫂也别恨我,这些都是将军授意的。将军嫌你出身低贱根本不屑与你同房,你怀得那子其实是个野种!”
“你!你胡说!”
成锦瑟怒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如今一切都已明了。
大婚当日,沈从熠不顾成家脸面,丢下自己远赴战场。
同年收到噩耗,他战死尸骨无存,沈府自此一落千丈。
偌大府邸所有事务,都落在成锦瑟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