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势已去,说再多只会惹怒老太太。
现在自己在府里,孤立无援,一切还是得等二郎回来商议。
收回怨毒目光,柳芊芊再次变回恭顺乖巧的模样。
直到礼成也没再发一言。
终于过继之事落定。
按道理,文哥儿应该搬到月姨娘院子里的,可沈老太不舍重孙,决口不提迁居之事,便也作罢。
如此一来成锦瑟和月娘都落得自在,经常聚在墨宝斋闲聊。
一连多日牛乳沐浴,珍珠粉敷面。
成锦瑟原本些许暗沉的肌肤,变得好似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嫩透亮,宛若回到碧玉年华。
月娘也是如此,整个人白了不止一个度。
手心里因干活生的老茧,也都尽数脱落,此时正专注做着针线活。
流云看了一眼问道:“月姨娘这可是给小少爷做的棉衣?”
月娘羞涩点头,“是的,这不快入冬了吗?我想着给文哥儿做件棉衣。”
“月姨娘,小少爷都已经很久没去过您的院子了,府里现在都在传,说你们母子不合,依我说,小少爷就是个养不熟的,您又何需为他费这个劲!”
流云嘴里嘟囔着,脸颊气鼓鼓的。
那个小少爷仗着沈老太的疼爱,连她家娘子都敢怠慢,还好当初没同意他过继到娘子名下!
月娘坦言道:“都是我自己没用,不如表小姐会哄孩子,文哥儿更喜欢去找她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好歹有母子名分,我只管做好分内的事。”
闻言,成锦瑟放下手中账册,心中暗暗思索。
刚过继的几天,文哥儿和月娘相处还是很融洽的,每日也会到自己这里晨昏定省,规矩得很。
可突然一天开始,便再也没有来过,不用想定是柳芊芊搞的鬼。
这一世自己再也不会热脸贴着冷屁股,去当坏人规矩文哥儿了。
可想而知,柳芊芊这样的德行,会将儿子教育成什么样子。
正说话间,就听丫鬟来报,沈老太叫所有人去福寿堂。
闻言,成锦瑟手里账册“啪嗒”一声落于桌面。
该来的注定要来。
几人刚到福寿堂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沈老太呜咽痛哭。
这更验证了成锦瑟的猜想。
刚迈进内堂,她一眼就看到一高大男子,身穿灰白色锦袍,墨发玉冠,长身而立。
脸部轮廓硬挺,眉眼都透着一股英气,一看便是杀伐之人。
正是前世那个负心汉,沈从熠!
成锦瑟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握紧。
指甲狠狠嵌入掌心,让疼痛占领理智的高地,这才稳住了心神。
快步上前关切道:“祖母,您这是怎么了?这位是?”
说着,她抬眼看向沈从熠,目光里清明一片。
回想大婚当日,连盖头都没掀就被抛弃,如今又时隔了六年,自然是要装作不认识才对。
沈老太擦了把泪,这才道:“锦瑟啊,他便是我的孙儿,你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