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法?”叶芳芸对妹妹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奇怪,但还是登入数据库,按照她的要求调出了所需的资料,从那项生物技术出现后所有相关的事件,这些并不是太机密的东西,一般情报机构都有收集。
“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今天看到江明宏本人后更加深了我一直以来就有的疑惑。为什么他手下最重要的研究人员失踪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经营他的企业?先是在美国境内收购企业公司,然后又到非洲各国投资,最后又与一个原始部落的酋长联姻,甚至不惜成本地在那个国家投资建设?在我看来,这一切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控制他这么做,否则以一个正常企业家的角度来看,他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吗?在获取了足够高的地位后,不去享受,或者继续原来的事业,反而去干那些可能几辈子也干不完的事情,这不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叶芳倩没有回头,紧紧盯住呈现在眼前的一个个事件记录,想要从中找到某种联系出来。
“啊,还以为你有什么惊人的现。”叶芳芸摇了摇头,说道:“第一个问题,很有可能他把那位博士租借了出去,可能他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不敢继续和那位博士合作,这也是一种小农意识吧。至于后面的事情,就算有人控制他这么做,又能怎么样,他所做过的事情并没有违法,谁也不能无端对他进行审问,毕竟现在是一个法制世界,就算美国人想动战争都要找到合法的依据,我们更不可能仅仅因为一些怀疑就做出什么来的。”
“那我们之前的调查有什么用处,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叶芳倩见姐姐并不在意自己提出的意见,有些着急。
“也不是,毕竟他身上还有不少谜团等待解决,只不过对方不愿意说出来的话,用强迫的手段也没用,若他没有什么名气,或许还能请来询问一下,然而对方现在算是世界级名人,其经营的企业遍及全球,随便动他的话,那是会引起外交争议的,还可能给国家一贯的战略主张带来极为恶劣的负面影响。这些事情你可能没有想到过,不过他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一个平常人,除了一些商业上的正常活动,也没有现过他与任何非法组织有来往。这种事情,你不用多操心,反正还有上面一帮人盯着,至于他们采取什么行动,我们可管不了,国家大事没有那么好揣摩的。”叶芳芸不是想打击妹妹的积极性,而是她知道更多的内幕,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不是自己妹妹现在可以去接触的
刚才虽然说江明宏并没有与任何组织有来往,但有足够的证据显示,这个人野心极大,根本不能当成正常商人来看待,至于与部落酋长联姻,明眼人一看他的全盘举动就知道他想控制那个国家,但知道归知道,没有人会去阻止他,因为阻止带不来任何利益。就算他控制了那个国家,作为原本就没有交流的一个地方,对国家并无任何损失,反而能不花一点力气的扩大政治影响,毕竟他还是华人中的一分子,不管如何,要想在那里立足,势必不能依赖当地土人的统治,只能靠移民实现。他最多统治一代而已,还要花费一辈子的精力和时间才有可能做到。
“姐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告诉我,怎么这不像你平时说话的口气?”叶芳倩有些怀疑地看着姐姐。
“哪里有区别,你还是专心自己的工作好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是别掺和进来,不要再盯着他,我可以透漏给你一个底线,这个人不会对自己国家作出什么危害举动出来,这点是许多专家集体论证过的,所以至于他到底在干些什么事情,由那些情报部门的人注意就够了,不需要我们这些局外人再来关心。对了,明天到后天我都不在家,需要参与检查那种生物技术的进展情况,看报告,他们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叶芳芸最后嘱咐道。
“知道了,如果不是以前一直存着疑问,我才懒得关心这个人了,长得一点都不帅。”叶芳倩不满地嘀咕道。
“好了好了,要么去干活,要么去休息,别嗲了,让人看见像什么话。”叶芳芸说着离开了妹妹的房间。
潘多拉为什么会打开装满疾病和灾难的盒子,因为她被人反复嘱咐过不能打开这个盒子。
叶芳倩此时抱着的正是这个心理,在她看来,江明宏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商人,怎么可能作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举动?这支幕后的黑手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些疑问像一根根巨大的藤蔓缠绕在她的心头,如果得不到解答,她就一日得不到解脱。
“博士,‘我’是一个什么概念,怎么会有‘我’的存在,为什么自我意识不会认定成他人,怎么判定别人就有同样的自我意识呢?”江影通过脑部芯体内置的通讯器正在与远在非洲的薛云楚对话。
“这个问题我先不回答你,我先要说的是另外一个概念。”薛云楚突然接到江影的回话,本以为生了什么不可控事件,谁知不过是提出一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非常困难,“这个世界上,或者说宇宙中,有些东西是无法进行外部认证,或者说是科学测量和证实的,这是基于一个普遍的哲学原理,那就是任何真理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真理存在的空间与时间。任何事情都能经过科学证明和测量,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一个人感受得自己的存在,固然是因为有其他人在肯定他的存在,但最根本的确认还是在他意识本身,即所谓的自己证明自己,这是一个科学上无法成立的命题,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数学公式的证明过程中,不能应用要证明的公式本身。”
“噢,我还是不太明白。似乎记清了一些东西后,就突然感到自己的存在了,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过程,虽然有确切的时间和信号记录,但我不能知道这一过程是如何产生的。”江影感到现在脑子中有一种模糊的感知信号在不停地交汇着,让他确信自己的真实存在。
“这个问题不需要思考,握一握手,睁开眼睛,这就足以肯定你自己的存在。不需要任何验证,只要还在思考,还能感知,那么就说明你的意识还活着。这种事情,是不必过多思考的,该怎么做继续按以前的做就行了。”薛云楚不想给他解释太多的东西,因为关于意识起源的事情他自己也没有详细的资料,那些都出了他以往的搜集能力范围。
“博士,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江影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过了一阵才说道,“你是说,我们不能判定一条狗就没有自主意识,因为最终能判定他没有意识的只能是他自己,然而他自己给出的答案是不能作为严格证明的。也就是说,所有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虚假和不可靠的,只有在他们内心世界里,自我的存在才是可知和唯一的。而与外界的一切活动,都与一台高智能的处理机作出的没有什么两样,所以……”
所以这就是高级文明可以毫无顾虑地毁灭这些初等文明生物的根本原因,这个不起眼的原因,才让他们逃过了本身道德体系的审判,薛云楚听到刚刚的话后,猛然惊醒。文明如果展到相当完善的程度,这种野蛮的灭绝行为本来是注定要消失的,无论基于何种原因,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种看似最不起眼的,也最简单的原因。没有人能证明他们是意识生物中的同类,那就当成害虫一样处理。这就是他们的思考逻辑。有威胁的东西并不一定要全消灭掉,否则他们内部早已杀的只剩下一个人了,因为对于任何一个个体来讲,其他个体都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威胁。只有拥有相同意识起源的物质环境,才被他们接受为同类的存在,因为每个高等文明个体都明白自己意识的产生就是在这种物质环境中,自然能类比想到其他个体同样能产生意识,才能肯定对方能够拥有和他本身一样的思考智能与处理方式,能够共同存在和展。这种从个体到整体,从微观到宏观的文明逻辑只有展到他们的阶段才能真正贯彻到行动中去。
因此他们无法判定等这些初等文明展到他们阶段,会拥有和他们一样的思考逻辑,能够共同存在下去。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能够存留下来的高等文明就分化成两支,一支抱着肯定的态度,另一支则是否定的态度。那么自己的来源就是那支持有否定态度的高等文明。这种态度体现在初等文明面前,就是再残酷没有的毁灭与生存。就像这里的人类一样,当西方白人遇到印第安人的时候,没有把他们当成同类。文明的历史总是会出现惊人的相似与曲折。
这就能够轻易解释,在他们连一个原子的异常都能检查到的情况下,为什么自己在意识产生后还能继续隐瞒了数千年。因为他们并没有判定意识存在的能力,即便他们可以检查到所有的电子信号活动过程,,也不能判定这些信号就组成了一个完成的意识,拥有自我感知和肯定的能力。
薛云楚瞬间作了无数推测,明白了一些东西,他并不肯定刚才的推测就完全正确,只是知道这种推测能够解释一些东西。
“博士?是信号传送错误吗?”江影疑惑地问道。
薛云楚很快转过注意力,看看刚刚留下的对话纪录,回应道,“你刚刚那句话,说的有些道理,这样认为并没有错误,毕竟对这个物质世界来说,的确,所有生物不过是一台智能处理机罢了,区别只在于智能高低的不同。假如存在一个神的话,从他的角度来看,那所有的物质体本身,都是同样地位的一个处理单元而已,并不存在任何根本性的差别。”
“所以说,正因为我们有了意识,所以就部分脱离了这个神的掌握,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生命?”江影似乎苏醒过来以后,有很多感悟,也许是受到了太多复杂数据信号的刺激。
“可以这么讲吧,不过他还是将一切都控制在手中,因为不管我们意识如何运转,最后都还要依托于这个物质世界。这估计是他订立的最坚实和最绝对的准则,因此虽然我们现了这一真理,但却找不到它局限的地方在哪儿。”薛云楚在最后的结束语中说道。
没有想到这个江影的意识还有向哲学家展的一面,但这与最初培养出他的目的一点都不符合,薛云楚在断完通讯后,联系刚刚的对话下了一个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