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真是太厉害了,”李丹再次爬到薛云楚的膝盖上,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爸爸。
这算些什么,薛云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忆起了自己初到地球时的一些情景,生活如此丰富多彩,也无怪乎绝大多数人都在拼命努力,争取更高的地位。
“好吧,今天的问题,开始提问吧,先说明,不能理解答案,就要自己去找答案。任何问题,都不会只有一个答案的。”薛云楚抱着自己的儿子,慢慢地摇着,开始检索一些资料。
“一个同学今天没来上课,他的邻居说他爸爸去世了,去世就是死吗?人为什么要死?大家为什么不能一直生活在一起?”李丹仰起头,看向自己的爸爸。
最难以回答的问题,其实正是儿童提出的问题,成人提出的问题,往往有他们希望得到的答案。
“爸爸问你,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吗?”薛云楚没有直接回答儿子这个问题,因为它相对沉重,而且艰深,即便最高明的哲学家,也不可能对一个八岁儿童讲明白。
“除了尿床的事情,其他的不记得了。嘿嘿,”李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换了其他小孩子,是很少会在父亲面前承认这些的,只是他一直都是诚实回答爸爸的问题,才这样说出来。
“那就是了,人死的状态,就和你小时候的情形一样,那个时候你也不会记得任何东西,”生命中充满了对称,在人快要死亡的阶段,多数人都开始遗忘一些事情,刚刚生的事情也可能忘记,正如一出生的阶段,同样都是大脑功能不全的表现。
“那就是说,我们死了之后,就会重新变成小孩子,然后再重新记事,是这样吗?”李丹想了一下,试探着说了出来。
没错啊,事实正是如此,没有一个人能够验证某个意识就不是从前的再现,薛云楚非常明白这点,人本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直到懂事之后,才知道自己就是自己,别人就是别人, 这个问题玄奥,但却很普通,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讲,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有一天你同样有可能重新经历这一过程,就是从不知道到知道,这完全是一个无到有的过程。
“这样说也没有错,不过你要明白,假如死了,就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变成小孩子,所以要珍惜目前你拥有的生命,不要用来浪费和做傻事,……”当说到后面的时候,李丹已经是快昏昏欲睡了,那些道理还远不是他能够理解的。相比而言,爸爸舒适的怀抱,更能带给他安全入睡的感觉。
“每次听你讲故事都要睡觉,晚饭还没吃了,赶紧把孩子叫醒,吃完饭,活动一会,再洗漱睡觉,”杨静怡在门外说道,丈夫进去快一个小时了,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明白,”薛云楚抱起又重不少的儿子,当然这还不算什么,他的体力毕竟不同常人。
晚饭丰盛,一家四口聚在一起,没有佣人的服务,他们也同时在另外的地方吃饭。那些事情,对孩子的教育并不好,虽然可以培养所谓的贵族风度,不过在薛云楚看来,全是无用,浪费生命的无聊东西。
幸福的家庭有相似的地方,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个道理,实在是经典无比。
一个个全身佝偻的孩子,正在一个年纪稍大的少年带领下,准备趁着夜色渡过边境,逃到别人口中说过多次的天堂。
他们听之前偷渡过境的人说过,真正要过的难关,其实正在自己这一边,边境被本**队严密封锁着,严禁民众们擅自逃到对面国家中去,以免泄漏所谓的情报等。
不要认为国境线漫长,随便找个地方穿越不就行了,这样想的话,也不会有关卡哨所这样东西存在的价值了。未被探索过的道路充满着各种危险,沼泽、荒漠、毒蛇、野兽,甚至各种有毒的植物。而且各种复杂地形的存在,也决定着只有一些地方才适合于交通。当然这种限制也不是非常大,对于熟悉环境的成年人来说,并够不成太大的危险,边境的居民,经常有互相过境的。这些限制主要是对那些陌生人,或者大规模部队来说的。
这一片易于通行的荒野已经被长长的铁丝网挡住,任何人想要通行,都要经过几处关防站。
领头少年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找到一处被以前通过人剪破的铁丝网,或者挖过的地道之类的东西,后者不太可能,那需要花费太久的时间。前者有可能被巡查的士兵重新修补,一切都只能看运气。
几处哨卡的探照灯拉出长长的影子,漫无目的地搜索着目标。
“希鲁,这里有一处剪过的痕迹。”这群孩子还是很幸运的,他们的脑子里,根本没有高压电网这个概念,事实上,在这一段的铁丝网的每一段上都标记着“高压,危险的字样”,仅仅是最近几天开始,供电不足,士兵们已经停止了向这一段输电。
“让我看看,”领头名叫希鲁的孩子,凑到跟前,仔细地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里的铁丝又被绞上了,我们弄不开它,再找找别的地方。”
他们到目前为止已经找了三天,带来的一点食物早已分光,如果还不能过去的话,从明天开始,队伍里几个瘦弱的孩子就会饿死。不得不说孩子就是孩子,很难像成人一样找到一把可以破开铁丝网的工具,事实上成人也很困难,不过他们都有集体的组织,难度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有了,”终于在天刚破晓的时候,他们现一处地段,看绞口,应该是半夜时有人刚刚破开的,只不过对方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一个一个慢慢钻过去,不要挂到”希鲁趴在洞口的左边,指挥着队伍钻进天堂的入口。
“怎么这批这么瘦小,还都是些孩子,送给工厂都没有人收,你从哪里找来的?”工头斜了一眼,打量着这群完全由孩子组成的队伍。
“多折点本,养上几天,就行了,送到编织厂里,他们可都是不花钱的劳力。”另外一个声音说到。
希鲁这一群孩子未来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天堂了,在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三个饼子,喝光两碗浓肉汤之后,所有人都在一间大通房里睡下了。
“起来,起来,”天刚破晓,一个矮个人黑人拿着一根棍子将躺在席上睡觉的孩子们赶了起来,
“吃饭时间到了,每人一碗粥,一个饼,然后去扫地干活,干不完的中午没有饭吃。”矮个子看起来很凶,说的话语气却带了一点怜悯,也许是眼前这一群还是刚刚从灾荒中逃出来的孩子,可想而知他们的老人为了省一点粮食,已经饿死了。
昨晚刚刚第一次吃饱的孩子听到吃饭两字,一股脑地从地上爬起来,来到一口大锅前,拿着分的碗筷,等着乘上一碗。
这种场景,出现各个难民点的不远处,随时都有招收雇工的人过来挑选还有劳动能力的人走,这点即便官方也已经默许了,毕竟单靠救济是不可能真正让他们摆脱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