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觉前,夫人欧阳筱竹为他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他在家里好好泡了一个澡,然后换上了宽大舒适的睡衣坐在了床上。
他盘腿坐在席梦思床上,欧阳筱竹也身着睡衣,她跪在田鹏远身后,为身心俱疲的丈夫做着头部按摩。她一边做着按摩,一边察言观色。她欲用自己的体贴温柔,来唤回丈夫的爱,来挽留住他驿动的心。
田鹏远舒服地闭着眼睛,脸上微笑道:“筱竹,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以前怎么没见你露过呀?”
欧阳筱竹轻轻把田鹏远的头靠在自己的双乳间,柔声细语道:“你当然没见过,这是我新学来的。我从音像店买了套夫妻按摩的光碟,我看你一整天那么累……对了,我还学会了全身按摩呢。等做完了头部,我再接着给你做全身按摩好不好?”
田鹏远惊喜道:“好啊。”
继而,又用充满了感情色彩的口吻道:“难为你了筱竹,你对我真好。嗯,真舒服……”
欧阳筱竹笑道:“怎么样,不比夜总会那些按摩小姐差吧?”
田鹏远不动声色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那种场合。”
欧阳筱竹叹道:“就算是偶尔去风月场合里寻欢作乐,放松一下,我也不会太介意。现在这种事情太多了,打开电视、报纸,领导干部腐败堕落的报道几乎触目皆是。我也不能对你太苛求了。”
田鹏远睁开眼,恼道:“筱竹,你看你越说越不像话啦!这么多年了,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那种人吗?”
欧阳筱竹笑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手上更加细致地按摩。
见妻子不语,田鹏远以为她自知理亏,于是也就作罢,他缓缓将两只眼皮合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欧阳筱竹又道:“你猜,我今天遇见什么人了?”
田鹏远心不在焉道:“谁呀?”
欧阳筱竹轻声道:“祁莹。那个模特。”
田鹏远感兴趣地睁开了眼睛,只是一下,随即又合上。
他轻描淡写随口道:“是吗?”
欧阳筱竹又道:“你知道她跟谁在一起吗?”
田鹏远佯作漠不关心道:“管她跟谁在一起。”
欧阳筱竹有意看丈夫的反应,道:“是一个青年男子。”
田鹏远笑了起来,轻松道:“我知道,是小汪这个小伙子对吧?”
欧阳筱竹纠正道:“不是汪洋。”
田鹏远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嘴里含糊其辞地道了声:“哦?……”
欧阳筱竹含沙射影道:“是另一个小伙子。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一个记者。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祁莹是汪洋的女朋友,没想到她却是脚踩两只船。哎,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开放得真是不得了。”
田鹏远镇定了一下道:“青年男女在一起也未必就是谈恋爱嘛。”
欧阳筱竹火上浇油道:“错不了,我看见两人在一起难舍难分的,那个男的还情意绵绵地给祁莹献花呢!那可是代表爱情的玫瑰花啊!……”
田鹏远听到这里,一股无名火呼地从胸中蹿起,不耐烦地打断道:“筱竹,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你不觉累得慌吗?”
欧阳筱竹心里冷笑了一下,面上一脸委屈道:“我怎么啦?我也没说什么呀?她又不是你的小蜜,你着的哪门子急?”
田鹏远闻言心里激灵了一下,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必须巧妙地转移话题。
田鹏远余怒未消道:“真是的,外头的事情就够让我心烦的了,难道回到了家里也不能让我消停一下吗?”
欧阳筱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鹏远,什么事又让你心烦了?如果不涉及机密的话,不妨告诉我,让我来和你分忧。”
田鹏远顿了一下,索性发作出来道:“这回在省里,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竟然说是我把孙书记挤下台的。还说是我自编自导,精心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这真是荒唐!真是可笑!真是可恶至极!……”
欧阳筱竹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动作,道:“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田鹏远气愤道:“身正不怕影斜。我怕什么,我相信谣言早晚会不攻自破的。”
欧阳筱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哀哀地说:“鹏远,告诉我,真的不是你干的吗?”
田鹏远没有欧阳筱竹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平静地说道:“如果真是我阴谋策划的,那我现在还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吗?”
欧阳筱竹想了想,也觉得田鹏远此话不无几分道理,她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说:“对不起鹏远,是我多心了。”
说着,手上重又温柔地动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