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慨目光灼灼,脸上同样洋溢着喜悦,他扫了一眼大家,劈手果断道:“立即向市局唐局长打报告,申请逮捕令!”
众声一片欢腾。
正在这时,唐若飞带着几个民警走了进来。
钟慨一见,上前兴奋道:“唐局长,您来得正好,正想去找您呢!……”
一双手铐却咔嚓一声戴在了钟慨的手腕上。
钟慨猝不及防,不由愣住了。他大惑不解地望着唐若飞。
小李子、谢虹等人也都惊诧莫名。
唐若飞面带几分痛心道:“钟慨,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逮捕了。有人控告你涉嫌情杀,杀死了曼诗特服装公司的总裁魏国立,控告人……是你的妻子那天心。”
话音未落,从唐局长身后又转出一人,她披头散发,张牙舞爪,扑向钟慨。正是钟慨的妻子那天心。
那天心劈胸揪住钟慨,气急败坏不迭声地诘问道:“钟慨,你为什么要杀死魏总?难道就因为我们吃过几顿饭吗?你我离婚在即,就允许你在外边胡乱搞女人,就不许我和别的男人有正常的交往吗?难道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钟慨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唐若飞制止住神志不清的那天心,叫人把她连拉带劝地架了出去。
唐若飞转身回来,对众宣布道:“钟慨一职,暂由林晓风同志代理。”
林晓风听罢,默然不语。
谢虹愤然道:“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敢用人格担保,钟队长绝不是那种人。”
大胖、大马、小李子等人也纷纷为钟慨鸣不平。
唐若飞将目光盯向钟慨,双眉紧蹙道:“法律只讲证据。钟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钟慨摇摇头,仰脸悲笑一声道:“我无话可说。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不要因为我的问题,而耽搁了侦破工作的进展,我请求您立即批准逮捕程北可。”
欧阳筱竹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这天,丈夫田鹏远告诉她,要带她去实现夙愿,到位于距青川市三十公里之遥的兰木围场骑马。
田鹏远亲自驱车,二人经过一路颠簸来到围场。一路上,田鹏远对妻子筱竹情话绵绵,体贴呵护,使欧阳筱竹真的仿佛回到了与田鹏远相识初恋的幸福时光。
围场的设施十分简陋,不过是当地的几个老乡圈了一块山地,承包下来,买了几匹马,招揽游客而已。但是马却是好马。
田鹏远心怀鬼胎,干咳一声道:“筱竹,这里刚开发,还未走上正轨,简陋是简陋了一点,不过是天然风光。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那些人为营造的风景区。”
欧阳筱竹环顾四周,不以为然道:“这里很好呀,山清水秀,像一个世外桃源。”
二人来到马厩前挑选马匹,欧阳筱竹看着那一匹匹扬蹄嘶鸣的骏马,激动异常。她像鸟儿回到了大自然,置身于绿地蓝天,她禁不住脸儿通红,兴奋得像个少女,她挨个儿走到马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摸这匹,又摸摸那匹,她不时地发出惊叫,吓得后退。她的样子既跃跃欲试,又有些畏惧不前。
田鹏远看在眼里,心头禁不住滋生了几分留恋。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一念头。
他想,筱竹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哪里能想到已经死到临头了,她还这么快活!这么高兴!……
这一次名为骑马,田鹏远暗中实则欲置妻子于死地。
他本不想杀妻,至少不想这么快就再度动手。这无疑是极具风险的。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他觉得错不在己,全是妻子的过错,是妻子自己把自己一步步逼上了绝境,一步步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欧阳筱竹不死,实在是田鹏远的一块心病。何况她又悟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又和钟慨暗通往来。尽管钟慨已被革职羁押,可是还会有第二个钟慨、第三个钟慨……
欧阳筱竹曾说过原谅自己,既往不咎,但田鹏远除了自己,从不相信第二个人。
程北可的确是一个得力的干将,他果然不负自己所望,让钟慨后院起火,使钟慨陷身于风波亭之中,百口莫辩,浑身长嘴也说不清。而钟慨的锒铛入狱,对自己而言,既拔除了一个眼中钉,去掉了心头大患,又无疑是一个杀害妻子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能错失这一绝好良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要把握住。
欧阳筱竹手忙脚乱,急得额上出了一层细汗,冲着田鹏远不无撒娇道:“鹏远,快来帮帮我呀,我没有骑过马,你来帮我挑一匹性格温顺的马吧……”
望着妻子憨态可掬的样子,田鹏远笑了笑,走进马厩,一边挑选一边爽声道:“好,筱竹,我一定帮你挑一匹最温顺善良的,就像你一样。”
欧阳筱竹笑嗔道:“我才不当马呢!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说是不是,鹏远?”
田鹏远脸上略有尴尬之色。一时语塞。
田鹏远从马厩牵出了两匹高头大马,一匹枣红,一匹雪白。
枣红马打着响鼻,而白马则安安静静。
田鹏远为两匹马熟练地套上马鞍,然后一拍那匹白马,对欧阳筱竹一笑道:“这匹白马老实文静,你就骑它吧,保证健步如飞,如踏平地。”
欧阳筱竹看了丈夫一眼,笑着拒绝道:“还是你来骑白马吧。”
田鹏远诧异道:“为什么,这匹枣红马性格刚烈,你恐怕难以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