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零转过头,声音微微颤抖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里危险,你快走。”
走,能走的了吗?有人在心中暗问。
单纯的麒零以为自己像鬼山缝魂救莲泉那样,挡住特蕾娅就能为天束幽花赢得逃生的机会,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银尘被当做叛徒杀死,他就毫无疑问成为下一代七度王爵,这是他有这么想过吗?
麒零简单的一个动作一句话,没有任何华丽的依托,此刻却让在场人都生出了些许佩服之心,连特蕾娅和幽冥都有些吃惊。
后面的天束幽花心中更是如波涛一般翻滚,这还是几天前那个傻吗。他这么关心我,就像哥哥一样。久违的温暖又袭上心头。鼻子有点酸,是泪水吗。
就在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时候,麒零二人和特蕾娅之间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对面特蕾娅。那高大颀长的身躯如同保护神,一出现麒零就感到空气里弥漫的压力骤然消失。
漆拉那张比女性五官还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璀璨星辰的瞳孔看着特蕾娅,仿佛命令般,完全容不得你反对的说:“好了,让他们走。”
特蕾娅缓缓眯上媚眼,杀气更重的问:“如果我不让了?”谁都可以听出语气里全是挑衅。
“那你试试看。”漆拉如同点珠一般的双唇轻启冷冷的说。
“你以为我不敢?”特蕾娅眼角有些抽搐。强大的魂力更加澎湃,火药味越来越浓烈。
漆拉不再说话,回头看了看满脸惊喜又错愕的麒零和天束幽花,从容的笑了笑。仿佛在说,没事的,马上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特蕾娅喘气越来越重,面对漆拉她也不敢保证能有多少胜算,但凭着精准的预感天赋自保是足够了。
漆拉缓缓催动魂力,像汇聚的溪水一般柔和缠绕。他知道特蕾娅绝对不敢先动手。
但是他心中还有另一个忌讳,而且在这一刻已经发生了。
圣堂内又腾起一阵魂力,比特蕾娅更加汹涌,压倒一切的存在,仿佛示威一般,不是二度杀戮王爵还是谁。
“漆拉,让开,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幽冥微笑着说,如同根本没把三度王爵漆拉看在眼中。
幽冥的加入让圣堂里原来的形势又起了微妙的变化,特蕾娅此刻倒是放松下来,又恢复了勾人的笑容。
漆拉心中又惊又乱,眼下形势很简单,一旦开战,幽冥和特蕾娅必定联手围攻自己。
七年前深渊回廊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那时年少的幽冥和特蕾娅展现出来诡异的能力,直到现在还是他的一个梦魇。七年后,面对他们,自己以一对二,能不能全身而退,漆拉也不敢保证。甚至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也是个问号。
漆拉徘徊在战与退两难的处境。
战,很多可能他和麒零、天束幽花一起死在这里。
退,只怕以后再没有人看得起漆拉。
漆拉缓缓低下头,魂力一点点收回,被幽冥二人所覆盖。所有的目光聚集在他那张精致的面庞上。
三度王爵妥协了!!
“哈哈”狂笑从两个不同的方位同时响起,曾经的一度王爵已经第二次向他们屈服了。激扬的笑声穿金裂石,舒卷在圣堂内,惊动了所有人的心。
世上任何事都如一柄双刃剑,有人开心便有人绝望,有人得意却有人失足。
笑声像针一样刺痛了麒零,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最后的希望也随之覆灭。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他在心底不断祈盼银尘现在千万不要来,不然银尘看到自己的尸体,一定会替他报仇,但是身为七度王爵的银尘又怎么打的过他们了。这单纯的孩子到现在还在为别人着想。
麒零有些颤抖,浑身无力,连魂力都忘了鼓起。
天束幽花看着还挡在前面的背影,悲伤铺天盖地的裹来,她缓缓伸出手,如同穿越过所有的时光,从后面轻轻握起麒零的手。
岁月在这一刻忘了流转,灌进圣堂的长风也驻足停下,这样的死,黄泉路上是不是有一个人做伴。
麒零感到温暖由手心传遍全身,这样的时刻有人牵起你的手会想些什么,是不是过往的年华。出生到现在还有谁牵过自己的手。麒零回过头看着天束幽花,死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天束幽花轻声说,两只手却握得更紧。
特蕾娅仰头狂笑,笑声中尽是不屑。漆拉的屈服,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涌上心头,她甚至觉得杀不杀麒零他们已经不在重要。
幽冥表情瞬息万变,开始的严谨到刚刚的畅快,现在又变得有些失落。他早就想和漆拉一战,而漆拉不战而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