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家医馆,我亲眼看见那农妇让药童把马车牵去栓好的!我一眼就看出是夫子您的马车,立马就去报信了,可不能让那家子做贼的逃了!”
“赵夫子啊,我家那小子虽然捣蛋些,可念书可有天赋了,您可得精心些,将来我家小子出息了一定会报答夫子的。”
报信的人是赵夫子学生的家长,说话便能听出不是个有身份的人,巴结的意思太明显。
李满园母子几个刚走到医馆门口,听到这话后齐刷刷的将视线落在赵夫子身上,至于报信的人有什么目的,不在他们关注范围。
“赵夫子,就是他们!”报信人指着李满园大喊。
“嚷嚷啥,显你嗓门大咋地?挺大个男人一惊一乍的,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吓着哪位病人你赔得起吗?”
李满园不客气的将报信人推开,特意往前走了几步,免得一会闹进医馆影响大夫给病人看病。
“你就是赵夫子?正好我们也打算去找你呢,我儿子在你的私塾念书,好好的娃儿咋就被打的头破血流的?”
“你们夫子最讲究德行,更讲天地君亲师,咋我儿子伤成那样也不给止血,让个车夫给送回家去就往地上一扔,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赵夫子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被李满园给问的胡子都颤了。
“泼妇,本夫子不和女人掰扯,小子你是徐显祖的兄长吧?现在咱们说说马车的事……”赵夫子不理会李满园,指着徐继祖道。
“我爹虽然只是童生,可也不会看着自家血脉被欺负。这事赵夫子不给个交代,我们徐家就去告官,去请教学政大人,学子在学堂里念书的时候,出了事该谁承担责任!”
徐继祖抱着小四上前,打断赵夫子的话,掷地有声的问道:“那车夫已经被我们扭送到族里,救人要紧,借用夫子的马车赶来镇上求医,才堪堪保住舍弟的性命,赵夫子就不必感谢了。”
赵夫子被气了个倒仰,这娘俩怎么都不容人说话?
赵夫子在镇上是号人物,这年月对读书人总是崇敬的,何况赵夫子教过的学生不少,自然人脉也不错,习惯了被别人敬着。
“你这话是要给本夫子安罪名啊!分明是你家小儿顽劣摔伤,我好心让车夫把人送回去……”
赵夫子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但李满园怎么会给他机会做无用的解释?
“夫子要是这么说,那咱们就去找学政大人唠唠。小四是在学堂受伤的,夫子要是不拿出个态度来,日后谁家还敢让娃住到私塾去?”
李满园牵着小四的手,狠狠的掐了大腿一把,红着眼眶对看热闹的人说道:“大家不信可以问问大夫,我家小儿子血都快流干了,那血窟窿有鸡蛋那么大。”
“别说有两年的师生情分,就是陌生人也得好心的给送医馆先救命不是?要不是我儿命大,这会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周围的人开始对赵夫子指指点点,甚至有些人说一些赵夫子德行有污点的话,把赵夫子吓得直冒冷汗。
再这么闹下去,赵夫子的名声就臭了,还如何收学生?
“徐家娘子是误会我了,我特意赶来医馆,就是想对小四的伤负责,来付药钱的。”
“师生一场,我对每个学生都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的,是车夫会错意了,徐家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夫子磨牙,务必要将名声扭转过来。
那边送信人已经懵了,愣愣的看着赵夫子做了请的手势,与李满园母子站到墙根那边说话。
“徐家的,你到底想怎样?”没人能看到的角度,赵夫子咬牙切齿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