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君被隔离后再没有人能接触到她,想必这事也慢慢平息了吧。”南宫怡若有所思的问。
蒋馨予好半天没有回答,一直眺望着窗外的夜雨,良久后我们才听见她说的话,声音更加冰凉和无助。
不!那只是噩梦的开始……
第十八章 极端治疗今日四更
徐婉君通过精神控制和思维破坏,能轻而易举把好端端的正常人刺激成神经病患者,如此邪恶的而强大的能力足以让我们震惊,我也以为莫永元把徐婉君隔离后这事就算是完结,可听蒋馨予的语气,之前的那些变故我听到最多的是内疚和惋惜,可现在我却听到了沉痛的伤感,还有万劫不复的悔恨。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太子手中的念珠停止下来心平气和的问。
蒋馨予注视着窗外的漆黑,像是不愿再提及那段回忆,好半天才抬起手轻柔的搓揉着额头。
“莫永元在把徐婉君单独隔离开后,知道常规的精神病治疗方法已经无法救治徐婉君,在精神病方面,她已经完全病入膏肓,她始终都活在自己幻想构建出来的阴暗世界里,在她的思维中除了她自己,其他的人都是病人,她要把所有人都带到她的幻境中去。”
“难道一点治疗的办法都没有?”我皱着眉头问。
“没有,莫永元尝试过所有的方式,可在徐婉君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作用,因为治疗要对于病人的个体进行强化和引导,但是最真实的徐婉君一直被她隐藏起来,莫永元一直治疗的不过是徐婉君精神分裂出的一个人格,这种治疗如同把药给一个虚无缥缈的人,结果显而易见。”蒋馨予摇摇头回答。
“那莫永元最后是放弃了对徐婉君的治疗?”云杜若抿着嘴唇急切的问。
“或许单独隔离徐婉君就是最好的治疗,但是看着徐婉君日渐越发沉迷在她幻想出的世界中,时间长了她会迷失在里面,最终会因为心力衰竭而死,所以莫永元打算用极端的方式解除徐婉君的痛苦。”蒋馨予说。
“用什么极端的方式?”韩煜问。
“莫永元打算切断徐婉君脑叶!”
“啊!”我猛然抬起头脸上充满了吃惊的表情。
“这是什么手术?”旁边的云杜若看我如此震惊好奇的问。
“脑叶白质切除术是一种神经外科手术,包括切除脑前额叶外皮的连接组织,有时会被简称为脑叶切断术。”南宫怡涉猎甚广没想到连医学方面的知识她也知晓,对其他人说。“大脑前叶控制冲动和情绪调节,通过切除前叶能治愈暴力倾向、焦急暴躁等思想和行为病变。”
“那这是好事啊,至少能让徐婉君解脱,为什么你如此大的反应?”韩煜听完看看我诧异的问。
“这种手术在医学界特别是精神类疾病的治疗上褒贬不一,因为涉及到大脑的破坏,不到万不得已很少有人采用。”我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的回答。“脑叶切断术是可以让病人变的驯良和温顺,但代价却极其的大,术后的病人因为脑叶受创,手术后往往丧失精神冲动,表现出类似痴呆、弱智的迹象。”
“啊……那就是让徐婉君变成一个没有思维的痴呆?!”云杜若听完瞠目结舌的看着我。“这……这哪里是治疗,谁会愿意变成这样的人。”
“是的,这种手术在医学界反对的声音很多,不过以徐婉君的病情,莫永元采用这样的方式对于徐婉君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我叹了口气回答。
“你好像也是学医的?”蒋馨予背对着我们淡淡的问。
“我是法医。”
“那如果是你主治徐婉君,你会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蒋馨予意味深长的反问。
“……”我一愣低头沉思了半天,人是情感动物一旦丧失了思维和动物还有什么区别,徐婉君即便是在邪恶和危险,可她终究是一个病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她对自己做的事根本没有能力负责,医者父母心,莫永元虽然是想让徐婉君解脱,可是我宁愿把徐婉君永远的隔离,也不会对她动这样的手术,至少她还是一个人。“不会!我宁愿徐婉君是一个病入膏肓甚至无可救药的人,也比一个没有思想和情感的动物好。”
蒋馨予默默的点点头,似乎是认同我说的话,依旧背对着我们声音缓慢的说。
“莫永元提出的治疗方案,大多医生都赞同,可是有一名医生认为这样的方式虽然根除了徐婉君的精神病,但太不人道,想通过最后的努力让徐婉君有所好转,因此这名医生违背了莫永元下达的不让任何人单独接触徐婉君的指令。”
听蒋馨予之前的回忆,徐婉君邪恶而强大的能力毋容置疑,连莫永元都束手无策,居然还有医生敢单独接触徐婉君,我们都紧张的注视着蒋馨予的背影,听她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说出来。
蒋馨予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停顿了片刻后告诉我们,那名医生为了防止被徐婉君通过心理暗示和思维破坏而被控制,用棉球堵住自己的耳朵,每次和徐婉君接触的时候都避开她的眼睛,然后千辛万苦找到徐婉君小时候的照片和在她发病前和她有关的物品,通过这些东西来慢慢引导徐婉君找到真实的自己。
其实是想引出徐婉君自身真实存在的人格,只有找到了才能去治疗和控制她的病情,但这一切都是在莫永元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另一边莫永元正在和其他主治医生商谈脑叶切断术的详细流程,甚至连时间都已经确定下来,如果在此之前徐婉君还没有出现明显的好转,那她很快就会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病房,她可以坐在轮椅上每天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不过代价是,她将成为一个没有情绪的痴呆。
那名医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庆幸的是徐婉君在通过一系列的引导后似乎开始有所好转,会短暂的记起之前的事,这说明徐婉君已经游离在真实和虚幻的边缘,至少说明她偶尔会清醒的认识到真实存在的世界。
这本事一件让这名医生欣喜若狂的事,并且把徐婉君出现的反应告诉过莫永元,但是莫永元坚信徐婉君无可救药,并认为这些不过是徐婉君制造出的假象,原定的脑叶切断手术时间并没有因此而推延。
这名医生知道除非有徐婉君明显好转的证据,否则是无法说服莫永元,可是因为和徐婉君的接触考虑到之前的前车之鉴,都是单向的沟通,就是只是给徐婉君灌输和引导,但无法倾听和交流,因此导致治疗的收效很缓慢。
这名医生最终还是决定孤注一掷,取下了耳朵中的棉球,直视徐婉君的目光,试图用对待正常病人的方式和徐婉君接触,开始的时候医生还心有余悸,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可慢慢发下徐婉君竟然并没有给把她虚幻的思想强加给自己,而是专注于和她有关的照片还有以往的物品。
直到有一天,徐婉君终于开口说话,她告诉这名医生,她想画画!
这句原本很寻常的话,让医生喜极而泣,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因为徐婉君在发病前酷爱绘画,她既然想起画画,说明出现在这名医生面前的就是最真实的徐婉君,在这名医生的眼中,徐婉君终于从虚幻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医生虽然违背了莫永元的命令,但是在整个和徐婉君接触的过程中处于安全考虑,都是隔着病房进行的,但医生见到徐婉君的病情有了重大的突破,满足了徐婉君的要求,把画纸和颜料还有笔打开病房的门送了进去。
徐婉君安静的坐在病房中完成了她的画,那是一幅抽象派的油画,画的是一个在田野中奔跑的东西,虽然医生看不懂徐婉君到底画的是什么,但是从这幅画中不难看出徐婉君是渴望自由一直压抑着她的是无休止的束缚和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