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叹命运不济,恨不逢君未嫁时。
“我不要当什么公主,不要荣华富贵,以前我跟你一样,有太多的顾忌,直到你走后我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念的,除了你!所以,许仁,我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
高阳公主将自己的一腔真情尽吐,发誓般地要与辩机相守,他离开的日子里,她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她不要再让自己错过他,错过唯一让自己活过来的机会。
贞观十六年。
魏征染病卧床,他一生节俭,家无正寝,唐太宗立即下令把为自己修建小宫殿的材料,全部为魏征营构大屋。在不久后,魏征病逝家中。
太宗亲临吊唁,痛哭失声,感慨道:“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我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
魏征在朝为官期间先后上疏二百余条,强调“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对太宗创下的“贞观之治”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为念其功德,太宗下诏将魏征一生功绩刻于墓碑之上,永载于史书。并且立即召回了前在扬州供职的魏叔玉,下旨将爱女衡山公主许配给魏叔玉,以抚恤功臣之后。但由于叔玉有孝在身,婚事暂缓。
父母皆已过世,叔玉回到京城后,空对着偌大的房子,感到从未有过的寂寞。幸有绮妍这位故友,时常来探望,帮其料理魏征的后事。众人看之,皆赞吴王妃善解人意,贤良淑德。只有李恪一人看到绮妍帮叔玉而感到闷闷不乐,一是对绮妍与叔玉之前差点结为夫妻之事耿耿于怀,二是怕叔玉跟绮妍提起以前的事情,毕竟他还不知道绮妍早已恢复记忆。
这方面也多亏了杨妃,是她当众要求绮妍以吴王妃身份帮叔玉暂时打理魏征后事,以示皇恩浩荡,这才打消了李恪欲阻止绮妍前去帮忙的念头。
在绮妍的陪伴和安慰下,魏征的丧礼已经办妥,叔玉也很快从丧父之痛中走出来,恢复以往的神采。
一日,绮妍陪叔玉游园散心,说起以前的事情,叔玉疑问道:“我不明你明明已经好了,为何还装失忆?”
“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还得请你继续帮我保守这个秘密。”绮妍道。
叔玉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道:“对了,小桃她好吗?”
“为什么你不自己问她呢?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叔玉微微一下,目光飘向了远方。
“你还是很挂念她?”
“皇上已下旨将衡山公主许配于我,等到我守孝期满,即会迎娶。”叔玉将手扶在栏杆上,目光深邃。
一样的神态,绮妍曾在君羡眼中见过。此刻,他又是怎样的心情?
“听说你快回扬州了,绮妍在此祝你一路平安。”
撇开令人惆怅的思绪,许一个美好的祝愿,希望大家对过去都可以释怀。
“谢谢。”
两个人站在长廊上,极目远眺,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绮妍。”良久,叔玉忽然开口叫道。
“嗯?”绮妍望向叔玉,她喜欢别人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吴王妃”。
“你过得幸福吗?”叔玉盯住绮妍的脸,想从她的表情上找到答案。
绮妍转过脸去,不愿与叔玉对视。她在心里沉淀了一会儿,转身向叔玉轻轻一笑,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叔玉一时语塞。
绮妍接着道:“以前绮妍自认为对世间万物都看的透彻,看的清晰,可是现在就连眼前的东西,绮妍都觉得好模糊,越来越不知道往下的路该怎么走。”
“只怪造化弄人,人生若能从头来过……”
他和小桃、君羡和绮妍,这四个人,两对还会错过么?
“好了,不说这些了。”绮妍远远望见小桃朝他们走来,“她来了,有什么跟她说吧。”
绮妍缓缓走下石阶,把时间和地方留给这对曾经想爱过的人。
“小姐,王爷传话来让您回府,他说您都出来好半天了。”小桃看着绮妍道,似乎并没有多注意站在长廊之上的叔玉。
“我知道了。”绮妍回头望了一眼叔玉,她看得出叔玉心里对小桃并没有完全忘情,乃向小桃道:“他就快要启程回扬州了,去跟他告个别吧。”
“小姐……”小桃有些踟蹰,但还是点点头,走向了叔玉——
感觉好久未见她,叔玉显得有些生涩和紧张,“小桃……”
“叔玉。”小桃微笑道。
“你——好不好?”没想到此次回京还能与她走得这么近的说话。他以为自己会有千言万语向她倾吐,可是真的单独见了面,却反而觉得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好。”小桃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叔玉低头笑了笑,他们是怎么了?感觉彼此居然这样陌生。难道真的是因为久别而生疏了么?可为什么君羡与绮妍还可以对彼此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