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舟莞尔。
容昭见他不说话,一时也哑了嗓子,只抬眼看向窗外。
夜晚无星,看来这几日不会有好天气了。
半晌后,她听见明砚舟轻声道:“容昭,你做的很好,比世上许多男子,都要好。”
女子闻言,面色不由有些红,她垂下头,眉眼倏尔弯起来。
夜色渐深……
第二日,两人一早便离开客栈。
学子关押在督察员监中,容昭一路问一路前行,终于辰时行至狱门前。
眼前深色的围墙高高耸起,便是站在外头望着,都已起满身战栗。
更不知被关在此处的犯人们,又是何种心情?
都察院监门口有重兵把守,等闲之辈无法入内,于是容昭便找了家茶馆,同小二要了壶碧螺春。
她坐在二楼窗口处,正好俯瞰整个街道。
杯中茶水滚烫。
容昭于茶水氤氲处,看着那道玄青色的身影倏尔间从狱门口闪过,带起的风微微扬起官差的发,但却无一人发现。
她微微勾起唇角。
明砚舟方踏进甬道,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便使他瞬间皱起眉头。
这气味比之金陵狱,要难闻数倍!
他抬手,宽大的袖子掩住口鼻,金灯花香没入口鼻。
狱中很暗,虽每隔几步便有一支燃着的火把,但仍旧不能照亮多少。
明砚舟走过一间间牢房,搜寻着处决书上那几张脸。
他拧紧眉。
关押着的犯人身着囚服,头发杂乱的垂下,挡住大半张脸。
脸上大都混合着血迹和赃污,光线又暗,使得面容难以辨认。
他不由无奈。
正当他无计可施时,一间牢房里却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明砚舟顿时止住脚步。
“郑秀,你怎么了?”那人似乎行动艰难,随着他的动作,牢底铺着的稻草都被压得沙沙作响。
他似乎终于摸到了那人的躯体,语气松了些:“郑秀,你醒醒,别吓我!”
郑秀?
是处决书上罪孽深重的书生。
找到了!
明砚舟闭上眼,耳边火把燃烧的声音、犯人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但他耳力极好,不过半晌,便辨认出那道声音的大致方向。
于昏暗中睁开眼,眉眼顿时犀利!
他提步,朝那间牢房走过去。
那是都察院监中最深处的牢房,光线极为昏暗,只有头顶处那扇小窗隐隐有日光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