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朝堂之上,定会因今夜之事掀起波澜,张覃可能全身而退?”
“司礼监掌印古齐月今日出言相助,张覃要想全身而退,定然不可能。”明砚舟返身在桌案旁坐下:“不过柳青河与他向来交好,应不会眼睁睁瞧着他落难。”
“方才出声那人竟是司礼监掌印么?”
“是。”明砚舟退回至桌案旁落座,他又想起彼时握着他手腕的力量:“但我尚且不清楚他为何愿意相帮。”
“我方才倒是未曾看见他的长相,不过柳青河会做些什么?”容昭拧紧眉:“他若想保张覃,定是会想方设法减轻张覃的罪责。”
“柳青河心机深沉,我如今只盼这些年,行直无甚错漏被他知晓,若有的话……”明砚舟沉沉叹了口气:“柳青河如今定会借题发挥!”
“若虞兰川有过错捏在柳青河手中,那这桩案子大约会变成虞兰川为求脱罪而设计攀咬张覃。”
“你所言极是。”
“既如此,我等行事务必小心。”容昭抬眼看向明砚舟:“今夜无论如何得去趟虞府,再询问下虞兰川。他若真有把柄在柳青河手中,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二人商定了后续的计划,夜色已深。
陵游驾着车送容昭回了泰亲王府,明砚舟则在夜色的遮掩之下,藏身在虞府对面的巷子之中。
已等了许久,可虞兰川还未曾回来。
今夜注定平静不了,柳青河那边也已听说了此事,他一怒之下已摔了好几个碧玉茶盏。
孙如海坐在他下首也是神情凝重,见他平静了些才忐忑开口:“大人,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柳青河一手支着额,闻言冷哼一声:“我早便劝过张覃,定要防着那虞兰川,可他偏偏因着仇观年一案,对虞兰川青眼有加!”
“这虞兰川可是做了什么,才让张大人如此信任于他?”
“张覃是个蠢的,去岁生辰之时私下收了仇观年送的珊瑚树。”柳青河扶着额角,只觉头痛:“虞兰川审问过仇观年之后,便更改了证词,保下了张覃。”
“竟有此事?”孙如海也是有些诧异:“如此说来这虞兰川倒确实称得上是处心积虑,先是费尽心思讨好于张大人,获得信任之后又设计陷害于他,如此深沉城府,张大人又怎会设防?”
“虞兰川与你我同朝多年,从不与我等招呼一句,向来独来独往。他张覃也不想想,自己有何处值得人家费劲心机讨好的?”柳青河压低声音,面上俱是嫌恶之色。
孙如海叹了口气:“如今说这些也是为时已晚,大人可有办法将张大人救出来?”
柳青河闻言更为气愤:“我是什么仙人吗?能在张覃辱骂了陛下、又妄议了立储之事之后,还能将他保下来?”
“可若放任张大人不管,他可会……”
柳青河瞥了他一眼,眼中情绪深沉:“真是救也难,不救也难!”
“张大人一旦落入都察院监,以虞兰川的手段未必撬不开他的嘴啊!”孙如海面露紧张之色:“要是他胡乱说些什么,再将我等卷进去,岂不更是棘手?”
柳青河未曾开口,他紧拧着眉。
堂下安静,只有烛火遥遥映来,照亮二人的侧脸。
有风吹进些许,火光随之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