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很暗,沈清火隐约看见他眼底的表情,他眼神奇异,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恍惚的思考什么。
有什么东西从脑中划过去,沈清火没有抓住。
他听见陆忱说:“别担心,我只是回来拿些东西,过几天就走。”
那本笔电放在他的膝盖上,几乎没离过手。他什么也不问,什么也没说,平静的反常。
沈清火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南大在邻市,他还有课,听他说很快会回维也纳,也就没有多细想什么。
回去的车上,他皱着眉闭目养神,但那栋别墅里叮铃叮铃的风铃声却总是幻音一般在他耳边回响,扰得他心烦意乱。
他想起陆忱膝盖上那台笔电,眼神骤暗,一个不好的猜想涌上来,立刻让司机停了车。
对于为人师表的沈清火来说,电脑基本也是出行必带的,车刚下高速,停在江边,他已经打开电脑娴熟的穿过陆忱设下的防火墙,入侵了他那本笔电的服务器。
司机在车下等他,没有上去。
没过多久,沈清火就在陆忱的电脑里发现了一封邮件。
七天前有人匿名发给他的,一份死亡报告。
是方胥的。
邮件里全是法医拍的照片,每个角度,血淋淋的陈列下来。
最后甚至标注了死亡时间和原因——11月19日凌晨三点,死于颈椎骨断裂及颅内大量出血。
沈清火觉得荒谬至极——怎么可能?他知道结果不是这样的。
他追踪着IP查过去,发现这封邮件来自刑侦大队。
他不知道这七天陆忱把这封邮件看了多久,又看了多少次。
合上电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只能听见一阵忙音。
沈清火想起临走时他的眼神,很像他以前看到过的一些人……很像。
等不及让司机开车返回,沈清火给下面的人打了个电话,“给我查一下陆忱家里那位保姆的电话。”
三分钟后,收到讯息的沈清火打给了何姨。
“是沈先生啊……陆先生回来有一阵子了,他回来那天就给了我一笔钱,说暂时放我几个月的假……”顿了顿,有些哽咽,“那笔钱数额有些大,我担心先生知道太太的事情,所以拖了两天才走……”
“但是先生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状,和人联系?哦……好像有一个……我有次在书房外听到先生打电话给什么人,好像喊的是易先生。”
……
之后还说了什么,沈清火没有听清。
他只觉得陆忱一定是疯了,否则那些东西他怎么敢碰?
联系到易恒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对方在电话里意味深长的和他打招呼,“沈先生,五六年没联系了……”
“我问你,”天色趋黑,沈清火表情不甚清晰的坐在车后座上,车窗开了一半,夜风有点冷,“陆忱不久前和你做过交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