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青青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看到霍向阳对苏软小心讨好的态度,她又紧张起来。
尤其霍母最后的强调,让她意识到,鹿家的亲事是她和霍向阳更进一步的巨大阻碍。
当然,不仅是霍家意见大,苏老太太也气得狠了,送走赵婶子后,她关上门沉着脸质问苏青青,“你想干什么?你都和鹿家定亲了为什么还要搅合你姐的婚事?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姐好?!”
廖红梅见苏老太太劈头盖脸的骂苏青青,也不乐意了,“青青做什么了?软软自己不上心不主动,我们青青讨人喜欢也错了?”
苏老太太被她的强词夺理气得够呛,抖着手指着廖红梅道,“她再讨人喜欢也已经定亲了!”
“人家最后看上的还是软软!”
苏青青被老太太说的心烦意乱,冷声道,“订了亲就不能退了吗?”
苏老太太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你刚订了亲,就要退?”
她看着廖红梅毫不意外的表情,顿时明白,今天根本就不是捣乱,而是又一次蓄谋的截胡!
“你们,你们到底跟软软有什么深仇大恨!”苏老太太气得浑身直颤,“你们是想害死我们苏家吗?”
廖红梅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一边扶着她一边缓声道,“鹿家本来就中意苏软啊……”
“那你们折腾什么?!不是你们骗鹿家说软软要结婚了,把婚事抢过去的吗?!”苏老太太厉声道,“鹿家还因为这事儿记恨上了软软,逼着她出嫁,现在你们又要让软软嫁过去!”
“你们当鹿家是软软,由着你们拿捏呢?!”
廖红梅顿时不说话了,这也是她一直顾虑的地方。
鹿家确实不好惹,当年在苏家沟的时候就霸道的很。
鹿老爷子特别会钻营,年轻的时候在革委会干过,后来大儿子进了钢厂,二儿子当兵,三儿子在县里当个小官儿,谁家都不敢惹。
十几年前当兵的鹿家老二牺牲成了烈士,鹿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运作的,反正不久之后,组织就把鹿家一大家子都安排进了市里,兄弟姐妹的工作全都上了一个台阶。
在那个年代可算是一步登天了,这些年也就每年祭祖的时候能看到鹿家人开着小轿车、穿的体体面面的回来,姿态更加高傲,亲戚朋友等闲都亲近不了。
前几年村里苏兴国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去县政府,他因为不满鹿家的傲慢,开玩笑讽刺了鹿老三家的鹿鸣珺一句,结果实习期比别人长了三个月不说,最后还从热门的宣传部直接调去了没什么人理会的人防办坐冷板凳。
这也是苏家要顺着鹿家的意思赶紧让苏软结婚的原因,苏文山如今正是升职的关键时刻,他不敢有一点马虎,鹿家出了气,事情也就能揭过去了。
其实一开始鹿家跟苏软提亲的时候,众人都很意外,毕竟以鹿家那眼高于顶的态度,就算苏软再优秀,也是个乡下姑娘,他们根本看不上的。
要知道鹿家老大家的鹿鸣璟娶的可是市里领导的女儿。
当时媒婆说的特别好听,“……是老二烈士家的那个儿子鹿鸣琛,前些年不是考上军校了吗?可有本事,年纪轻轻的都是已经是上尉了。”
“前段时间打仗回来受了伤,正好住院治疗,鹿老爷子受惊不小,老二家就这一根独苗苗,可不能绝了后,就想着赶紧给他张罗一门亲事。”
“这不就想起你们家苏软来了,当初苏软妈和鹿鸣琛妈不是给他俩定了娃娃亲吗?嫁过去就是军官夫人,你们家苏软啊,是个有福气的!”
苏老太太听得都高兴晕乎了,苏软的后妈杜晓红听说条件那么好就有些不太爽快,而苏文山也不知道在顾忌什么,并没有一口应下。
后来苏家人打听到了真正的原因:
“鹿鸣琛受的不是一般的伤,好像是伤了脊椎瘫痪了,下半辈子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两说,就算能站起来,听说也伤了那玩意儿,嫁过去那就是守活寡。”
“关键是脾气据说坏得很。”
“能不坏吗,都要断子绝孙了,换谁谁脾气也好不了啊。”
“以前没受伤的时候脾气就不太好,现在更可怕,鹿家人一句话说不对,就砸东西打人,他堂哥被他用杯子砸了个大口子,血流的呼啦啦的。”
“可惜了,我还记得那孩子呢,小时候软乎乎的,长得比姑娘家都漂亮,还别说,和软软在一起就跟俩观音坐下的童子似的。”
“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唉……”
“这肯定是在城里娶不到媳妇,所以从咱乡下里挑一个受气包回去当保姆用呢。”
“那软软可惨了……”
苏软刚听到这些的时候吓坏了,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对婚姻抱着美好的憧憬,谁会愿意嫁一个身体残疾,脾气和人品都不好的男人?
不过也就是刚听了之后吓了一跳,很快她就没在意了,毕竟刚开始媒婆说的那么好苏文山都没应,如今的情况就更不可能应了。
那时她还天真的认为,苏文山是爱她的,虽然在她和苏甜甜之间偏心苏甜甜,但这种事关她的人生大事,又和苏甜甜没什么利益冲突,肯定不会送她进那样的火坑。
然而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苏文山甚至没犹豫多长时间就要答应,他摸着苏软的头,无奈又痛惜,“都怪爸没本事,惹不起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