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锋的表情稍稍有些微妙,他这个外甥甚少主动开口叫自己舅父,但也不妨碍他们之间的近亲关系,这个孩子也实属不易,当年的威信侯府只有蓝翎羽这一点血脉了。
他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那份骄傲与自信,实在有当年云家的遗风。
云锋忽然一笑,眼神若有似无地看向门外,“一石二鸟?那这么说门外叫喊的妇人倒是为你解了困局,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的手笔?再加上你的妙计,你们配合得倒是亲密无间。”
蓝翎羽表情微妙的垂下头,“想来那人也在外面,等下就亲自替舅父引荐。”
云锋也没追问,让常年跟着自己的小厮天长陪着自己到了门口,这院子里就他们三个人,无论外面多么吵闹,这小小院落出奇的安宁。
他不等开门,忽然回过头看向蓝翎羽,目嗔了他一眼,“还不快进去。”
蓝翎羽是想到舅父还不知道放谁进来呢,忙走上前与他低语几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云锋看他那副着急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好奇,只是面上却不显,他年近半百经历风雨离别,知道人一旦动了感情就会身不由己。
他噙着浅笑,让天长打开院门。
吱嘎一声,院门打开,李朝朝就看到一个身穿朴素的玄色长袍男子温和地出现在门口,那种温和不只是随意扫向人群的目光,而是他身上自发的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他笑容浅浅带着淡笑,把所有在场的人都看愣了。
只不过他的魅力还是没让在场的男子晕了头,有人上前行礼,“见过忠义公,我是……”
不等说完,那些反应过来送拜帖的管家小厮纷纷凑上前来,其他女眷想上前又面上带着羞怯,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忠义公。
这般年轻,这般的一表人才。
李朝朝不知道别人,只是从姑奶奶见到忠义公那刻起,身上颤抖的迹象表明,她很是激动,激动地直嘀咕,“怎么京城中的男子一个比一个美得不像话。”
那人年纪过百,头发不见霜白,李朝朝看着他只踏出小院一步就不肯再走,坐在地上低泣的寡居妇人也不哭不喊了,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不知为何羞红了双颊。
姑奶奶更是怒不可支地啐道:“那女人就是个不正经的货,看到谁都发浪!”
李朝朝哭笑不得,姑奶奶到是因为她的缘故,还是为那美男子吃醋了?
忠义公笑着看妇人一眼,温和地问:“你找谁?”
声音缓慢而客套,不见任何被吵闹得羞恼。
妇人脸上红得更甚,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行礼,“奴家……找蓝世子,请问奴家可进去看望他?我们已经有些日子不见,奴家甚是想念,不知道他身子可好?都是为了我……”
不等说完,忠义公忽然叹了口气,“哎。”
“呃?”妇人不明白如此温润的男子叹气什么,难道也跟别人一样不耻她的行为,她掩下嘴角的紧绷,天下男子都一个样,都是吃干净擦屁股走人的主。
妇人的态度忽然有些冷硬,“请公爷性格方便,奴家并不在乎名声,只想和他双宿双飞。”
忠义公微微摇摇头,“我并不会拦着你,方才我也听见你说的话,甚为感动,蓝世子有如此真心实意的红粉知己,实乃他的福气,只是他已经时日无多,等你见了他后,也回去整理下吧,他生前无法给你个名分,死后定会让人按照世子妃的规格把你的名字记在宗谱之下,你们二人在地下也可双宿双飞,实在是一段佳话……”
李朝朝听了这话差点笑出来,她眼睁睁地看着忠义公说得情真意切,一点破绽都没有,让谁都不会去怀疑一代名医说的话,而对面的妇人不相信地蹙起眉间,“什么?他要死了?你休要骗我!”
不等忠义公说话,就有人啐了她一口,“休得放肆!这可是当今神医云锋先生,他们易水派可是出了三代名医,神医之称可是当今圣上亲自赞誉过的!你少在这里妄加猜测,难不成他还会撒谎不成!他说蓝世子活不了多久就活不了多久了。”
李朝朝听到身边轮椅上的大夫人拼命地摇着身子,嘴角咧着斜斜的,口水都流在衣襟上,目光里透着兴奋,那样子是在笑。
旁边两个丫鬟春丽和冬月看到她这个表情不由翻了个白眼,谁也不去理她的死活,只是不无担忧地看向五姑娘。
蓝世子命不久矣?这是先有个败坏名声的,再来个坏消息,可真是雪上加霜啊。
李朝朝似是没感觉到其他人担忧的眼神,目光沉沉地越过众人看着忠义公,对面夫人不可置信地又问了声:“他当真要死了?”
当今世上怕是没有人像她这么大胆敢去怀疑神医说的话,众人鄙视她。
忠义公略微沉痛地点点头,“反正你说生死同衾,你既愿意陪他一起,我会帮你这个忙的。”
那妇人听了这话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把所有的夸张都丝毫不加掩饰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