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傲进入宫殿中,千夜早已经被平放到床上,而床边围着几个医官和包括琉璃在内的侍女,七手八脚地救治着,其他的侍从们都立在不远处,一个个腿肚子打着晃。
见到王上进来了,他们惊吓的酥软,下跪时,有的竟倒在了地上。
寄傲紧紧皱着眉,他看着不远处黑压压忙活的人,显示顿了一下,很快便冲了过去,推开了一个侍从,坐在床边,将千夜的脑袋抱在自己腿上,眼看着医官们的治疗。
只有大婚那日,才铺设了高贵的红色,而后的床单,都是纯白或是金银色的。可今日,红色再次回归了石床上,千夜身下的一大片,全部都成了那个颜色。
真得很难想象,这样娇弱的身子,流失了如此多的血,还有可能活下去吗?
寄傲怎样的痛苦,不安,更是愤怒,可他却没有发作,一直压抑着,因为他不想打扰了医官们的救治。
可多长时间过去了,依旧没个结果,寄傲那压抑了太久的负面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似乎怀中的人儿正慢慢死去一般,令他痛苦不堪。
因为他知道,如此的情景,就算千夜有幸活下来,孩子也一定是保不住了。
扭过头,他第一个看到的当然就是琉璃。琉璃正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医官们打下手,寄傲便怒斥一声:“你是怎么照顾王后的?!”
琉璃顿了一下,马上就一个有经验的侍女接过了她手中的活儿。琉璃又顿了一下,便赶忙跪在寄傲身前,哭得稀里哗啦。而那些跪在地上躺在地上的奴才们,更是吓得几乎晕死过去。
“王上,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奴才没有照顾好王后,奴才罪该万死……呜呜……奴才只求王后平安无事,只求王后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呜呜……奴才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呜呜……”
寄傲眯着双眼,恨恨地说道:“就凭你的贱命,哪里有资格与千夜的相比并论?今日她没事,我尚且要你们没人半条命,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琉璃听了,便只有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哭泣着,而她的心中,却有些害怕了。
不是说,算好了不会死吗?难道是因为被她推了一下的缘故?要是真死了,她苦心经营到现在的计划就白费了!
就在寄傲发怒,奴才们快要吓死的时候,那般的医官们也终于是诊治完毕了。
哗啦啦地都跪在寄傲的面前,寄傲看着他们,紧紧抱着怀中冰冷的妻子,等着噩耗的宣布。
谁知,医官们却满头大汗地微笑了。
“王上,王后无恙,王嗣也无大碍了!”
一句话,惊得何止一个寄傲?琉璃更是抬起头,睁圆了眼睛看着那些医官们。
不可能,不可能!流了那么多血,就算千夜可以活下来,孩子绝对活不成。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们是说,王后和孩子都平安?”
“正是呀!”
这下子,舒气的也不止一个寄傲了,那些快要死了的奴才们都是感激涕零了。好歹都活下来了,是不是那半条命也不用丢了?
而琉璃,也赶忙收起了惊愕,只欢喜着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保得住孩子?!
296 好多蹊跷
——王上,王后现在虚弱,得有段时间才会醒过来,王上还是回去休息吧。
——
走在花园中,阳光分外刺眼。寄傲伸出手挡了一下,身后的宁宦官便赶忙拿伞过来给遮挡。究竟是能活到现在的奴才,绝对的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这伞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只是这一次,却是拍错了马屁,寄傲回身裹了他一巴掌,老太监那里受得了寄傲的力道,一下子倒在地上,口角流血。
这时,有身边的奴才跑了过来,跪在地上。
“王上,奴才已经问出来了。”
这时,宁宦官已经爬起来,擦了嘴角,好像没事一样躬身站着。
寄傲收了收怒气,冷冷问道:“怎么说的?”
“琉璃是什么都不说的,不过王后身边其他的奴才都说了一样的话,王后在摔倒前显得很奇怪,站住不走,泪流满面,且显得十分悲伤难过,甚至不住地摇头。而后,就摔了下去。”
寄傲微微皱眉,随后转过了身,对身后的宁宦官说道:“将王后宫殿所有的奴才包括琉璃在内统统撵出去,只准在柱台候着,不准踏入宫殿。从我殿里抽出几个奴才轮流照顾王后。”
“是,奴才遵命。”
宁宦官一边的脸颊肿起来老高,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可得了命令,屁颠屁颠地赶忙办去了,寄傲,便慢慢往后走,眉头,越皱越紧。
站住,吓得身后奴才们一激灵。寄傲顿了一会儿,转过身又回去了宫殿中。宁宦官还没调来人,围在千夜身边的还是原来的奴才。寄傲冷着脸让他们都出去,只剩下他与石床上的苍白的女人。
看了她一会儿,寄傲慢慢走过去,坐在床边,将被子里冰凉的小手捉出来,握在他的大手上。闭上眼,身子四周顿时燃起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