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雪白,白玉为柱白玉铺地,就连殿中飞舞的巴掌大的蝴蝶都是雪白的颜色。
窗外是连绵不断的雨,化灵不记得这场雨下了多久,自从受了一场刺激,他的记忆变得有些混乱。
翅膀边缘半透明的白蝶落在化灵的鬓角,他微微阖着眼睛,眼尾往上是淡红的色彩,就像血氤氲在雪中的颜色。
宫殿里大概只有化灵的双眼有颜色,很冰冷的红色。
化灵一手扶着下巴打了个盹儿,雪白衣袍迤逦在地上,与衣袍卷在一起的似乎还有几条雪白尾巴,颜色太相近以至于有些分不清。
应该是假尾巴……白蝶落在了化灵尾巴尖尖上,他觉得这是化灵为了美观挂上去的装饰品。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门突然被人推开。
“化灵,我找到了!!!”
停留在化灵鬓角的白蝶瞬间变成了一名又矮又白的小童子:“嘘!我们师父在睡觉,现在不能打扰他。越先生,您找到了什么?稍后我告诉师父。”
来人是化灵的好友越千山。
越千山银发银瞳,与殿中小童一样。越千山的身形魁梧高大,神采飞扬气势逼人。
他抬手在化灵的鼻息间试了试:“小玄,你家师父活不长了,趁着他神游天外,我们一起把他修为封住,这样他能多活两百年。”
小童子赶紧把越千山推开:“越先生,你不能对我师父做奇怪的事情,一切要等他醒来再说。”
“你师父的命都是我捡来的,我能害他?”越千山提着小童子的脖子把他提起来,“这半年他醒了几次?”
小童子蹬着腿挣扎:“先把我放下……三次,第一次似乎做了噩梦,醒来问我他多少岁了……我才不知道师父多少岁,第二次他腰间玉牌一直在颤动,我摸了一下玉牌师父就醒了。第三次是一个月前,他说他想回方诸山,越先生,方诸山是哪里啊?”
越千山狠狠敲了敲小童子的脑袋,他俯下身道:“你师父老得不能再老了,没有人记得他的年龄,他是个老不死的。他身上的玉牌不能摸,幸亏是你摸,如果别人摸了他肯定把对方的手给剁了。方诸山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总而言之,你师父马上要仙逝了,你想让他再活两百年,还是想让他明年就死?”
小玄道:“师父说我才六岁,是个小孩子,小孩子不能当家做主,有什么事情要等他醒来再做决定。”
越千山把小玄一头银发揉得无比凌乱:“他教你什么你就信什么?先生问你,你想让他活,还是想让他死?”
小玄偏头咬着手指头:“师父如果死了,他的修为能分我一半吗?”
越千山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养不熟的白眼狼,做梦。”
“那我还是想让师父活下来。”
越千山伸手:“喏,给我。”
小玄不情愿的张开嘴巴,吐出了一枚鲜红的珠子。
越千山拿了过来,他盯着这枚珠子看了很久。
小玄催促:“越先生,你快点啊,血元离体太久我会死掉的!”
越千山笑了一下:“好。”
三个时辰后。
化灵缓缓睁开了眼睛,刚苏醒时的脑袋总是格外沉重,不过这次四肢都有些酸痛,他低头看了看手腕。
小玄心虚的把脸转过去:“刚刚越先生来了,他在你的手腕和脚腕上放了点血,说要喂养四方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