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老疯子给他吃的是‘生生造化丹’,这才多久?!就算他天赋再好,九阳之体再神奇,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几日功夫,就彻底弥补了双方内劲上的差距……就算他身上有宝物,这种战绩,也绝对令我难以置信!”燕行天边自语着,边看了看手上的白绢。
可是,燕飞是不会对自己撒谎的!
他一言不发地又来回踱步了整整一个时辰,等他立定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无比复杂,看不出是悲还是喜,此刻,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了。
“无双!”他对着窗口喊了一声。
片刻后,背着长戟的燕无双就出现在了这座塔楼的顶层。他站在燕行天的跟前,看着父亲脸上悲喜交加的神色,脸上泛出一丝狐疑。
“燕飞的飞鸽传书。”燕行天将手里的白绢递给燕无双,“是关于徐元兴的,双儿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是。”燕无双疑惑地接过白绢,打开,当他看到徐元兴杀死司空无痕的时候,就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等他看完了白绢上所写的所有内容,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儿子的反应,全在燕行天的预料之中,他叹息了一声,拍拍燕无双的肩膀,说道:“茗儿和他相遇,只是一个偶然,如果不是这个偶然,只怕我们还不知道他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实力。”
第十五章 一日千里(三)
“爹!”燕无双突然抬起头来,“就算爹你说过,那徐元兴有可能已经被司马前辈收为弟子,就算他服了易筋换骨的丹药,但是内劲的积累,必定有一个过程,绝不像是武技,可凭超人的天赋一蹴而就。!他能杀司空无痕,孩儿或许相信,那司空无痕眼界狭隘、缺少气量,成天只想着与赵云兴一争高下,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短处和缺点。这样的人,在轻敌大意下,被徐元兴所杀,完全是有可能的。可是,重伤‘驼背箭’和‘恶鬼侏儒’这两个成名已久的《人榜》高手——”
“怎样?”
燕无双咽了口口水,断然摇头道:“孩儿绝不相信!那‘驼背箭’、‘恶鬼侏儒’与‘阎王斧’并称‘剑堡三老’,虽然在《人榜》的排名在八十开外,但却已经稳坐了三十多年!就算徐元兴手握‘地级’宝物,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地级’宝物虽然能够诛杀先天高手,但也只限于暗器、毒药之类,如果是兵刃,无非是占点兵器之利罢了,谁生谁死,还要看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燕行天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些都不错,但是,我相信燕飞是不会拿一条没有确认的消息就这样冒然报告给我的。所以,上面说的这些,肯定都是真的。”
“这……”燕无双顿时无语了。
“他既然化名‘白展堂’出现在徽州,说明老疯子极有可能是想磨砺他一番。”燕行天看了儿子一眼,缓缓说道,“双儿,你就去徽州走一趟吧。自从你突破到后天极致,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燕家堡。现在,也是时候踏上追求‘先天’的修炼之路了。为父可不想看到,一年七个月之后,在茗儿的婚礼上,你妹妹被他抢出燕家堡去。”
燕无双浑身一震,眼中顿时燃烧起熊熊的战意:“爹你放心,就算那徐元兴天赋真比孩儿强,身体基础比孩儿好,可是在修炼一途上,孩儿已经远远走在了前面,岂会怕他?孩儿这段时间之所以不凝神参悟‘先天’境界,就是想在小妹的婚礼上,亲手打碎他当日的疯言疯语!既然爹这么说,那孩儿就去徽州走一趟,顺便见见那个赵云兴,若是剑庐山庄懂得进退,我们暗中助他吞并了剑堡,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燕行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这才是我燕行天的儿子!双儿,你去吧!”
“是!”燕无双行了礼,人影一闪,不过几息之间,就已经离开塔楼远去了。
燕行天负手而立,望着儿子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徐元兴,若是你真有那个本事,我让茗儿嫁进徐家又如何!”
他倏然转身,右手抄起琉璃玉架上的狼毫,在陀嵇砚上轻轻一沾,然后在澄心堂纸上挥然写下两个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大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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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兴见到司马无为的时候,老疯子正和王宝宝呆在一起。
一看到这两人,他忍不住就想发笑。
因为这一老一小两个货,此时,正在炼丹。
看到王宝宝专注的炼丹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徐元兴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那“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的“如假包换大力丸”来。一想到他当初炼出来拿去万象楼卖的,打着“包治百病”口号的大力丸,徐元兴就有些忍俊不禁,很想发笑,但心中同时却也是暖暖的。
王宝宝虽然做事总像是少了根筋,但每次看到他,总会让徐元兴想起前世的那两个损友,老牛和阿牧。
想当初,三人不打不相识,三个同样天资卓越的青年碰撞在一起,难免会擦出火花。年轻人,本就是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就拳脚切磋。在往日的比斗里,徐元兴总是赢多输少,这让一直在力量上处于下风的两人大为不满,常常指着鼻子骂他“作弊”,然后就不管之前的争论,两人联起手来和他过招。
所以,往往是三人中的两人先因为争论而开始切磋,等到第三个也加入了,就变成了混战。混战持续片刻,老牛和阿牧就会因为不爽徐元兴的怪力,两人联合起来打他一个。
太极和形意的组合,与粗通“丹术”的徐元兴比拼起来,胜负也就是在五五之数。但就算是打个平手,那时候,三人往往也都是鼻青脸肿,身上多半都挂了彩。
骂也骂了,争也争了,打也打了,不论胜负,这时候,总是老牛火急火燎地去拿酒,然后三人跟疯子似的,在闹市区的天桥上,席地而坐,你一口,我一口地大喝起来。喝到兴头上,三人也就全然不顾路人们怪异的眼神,一把扯开上衣,迎着夜晚的凉风,开始大叫大唱起来,不把巡逻的警察引来,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