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眠被人看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嘴硬道:“我哪有啊……”
聂初林点点头:“好,你没有,是我实在不想陪你在这病房挤一晚上,明天得去试戏呢,我先回去补美容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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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被拉开,头顶笼罩着一片阴暗,陈羡仰头看到聂初林出来后立即起身。
聂初林骂也骂过了,这会儿态度缓和了些许:“你进去陪她吧,我还有事。”
待人越过他时,陈羡倏地开口叫住聂初林:“聂小姐,谢谢。”
聂初林感到一阵无语,这两口子还真是该死的默契,今天晚上都争着跟她道谢。
不过她才没有面对岑以眠时的耐心和好脾气,已经走出去几米又折回来,一开口就跟机关枪似的:“你这声谢谢我实在不理解,你谢什么?”
不给陈羡开口说话的机会,聂初林又道:“陈羡,你谢的着吗?你只是她的前夫,你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没离婚我也不是不知道当初你们结婚的目的,说白了毫无感情基础,结婚三年你回过几次家,她发烧将近四十度都说胡话了你大概也都不知道吧,又要东奔西走摄影,还要跟剧组导致胃疼的直不起身她应该也没和你说过,你猜她为什么不和你说?”
由于是在走廊,聂初林怕说话声音太大吵到其他病人,但尽管她刻意压着喉咙,也依旧能感受到话语中的力量和怒气。
陈羡烦躁地呼噜了一把后脑勺的碎发,聂初林说的这些他确实都不知道,在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自己这个丈夫做的有多失败,自己是有多不值得人信任,才能让妻子在生病时宁愿告诉旁人也不愿知会他一声。
“她为什么不做摄影师了?”
聂初林骂完觉得痛快了许多,沉声说:“我也不太了解,但是应该和离婚这件事有关系。”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外,陈羡错愕地瞪大双眸,再一次哑口无言。
刚离婚那会儿,岑以眠一个人跑去外蒙,一来是为了散心,还一个是她接了一个活要去拍些素材,对此聂初林倒是很支持,于是也鼓励她出去走一走。
可是没一礼拜岑以眠就回来了,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太好,然后抱着聂初林哭了很久直到精疲力尽才说:“我拍不出来了,怎么办初林,我拍不出来。”
岑以眠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当摄影师,拍有爱的人和物,但是她突然说拍不出来了,聂初林便猜测是离婚这件事对她影响太大。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你说的,大概又是一两句话敷衍过去。”聂初林猜得很准,当时离婚后在引航站重逢,岑以眠只说她不愿意拍了,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份工作她有多热爱。
颓废了几天后,聂初林建议岑以眠去看心理医生,但是效果也不大,不过幸好岑以眠就像颗野草的种子,落在哪里便在哪里长起来。
聂初林倒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去,收敛起情绪:“你该庆幸岑以眠有颗强大的心脏,不做摄影师后,她就全身心投入到剧组,跟着孔益林的父亲孔导四处取景拍电影。”
岑以眠靠在墙壁将门外他俩的对话听完,等聂初林走后,她透过玻璃看到门外扶手上的那只青筋凸起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