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翎用嘴叼着抽出来,原来是自己之前的语文卷子。纪翎做语文阅读题时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用不同的彩笔标出不同不同题在原文中对应的句子,这张卷子的题量不少,也因此,这张卷子上各种颜色五彩纷呈,完全是某些生物拒绝不了的模样。
小鹦鹉睁大眼睛。
五分钟后,卷子分成了两半,相对干净的一半被随意仍在了书桌上,另一半则是被撕成了整整齐齐的小纸条,插在了鹦鹉的尾羽上。教室窗几明净,刚好映出它的倒影。
黄团子,屁股翘,长的羽毛根根妙。
小鹦鹉的天性占据了上风,在窗户面前小声哼着歌,心情好的不行。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空荡荡的走廊突然响起脚步声,纪翎赶紧把碎纸条收进课桌里,恢复成自己原本的模样,飞到了教室隔壁的卫生间。反正也快下课了,他索性一直到在卫生间里呆到下课铃响起。
五分钟后,体育课下课的同学纷纷回到教室,走廊里响起热闹的脚步声,他装作刚上完厕所的样子推开门洗手,坦然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来的时候贺琢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他刚在外面与成邵渡和人类形态的伏鸣江玩了一节课的球,现在整个人热得不行,浑身散发出热气,汗水顺着他挺直的鼻梁往下流,球衣也打湿了,腹肌的轮廓隐隐出现。
班上好多女生看到他都微微脸红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过了一会又忍不住悄悄打量他。
贺琢发现了这些目光,心情更加不错。体育课之前,他在走廊里碰见了语文老师,对方让他转告纪翎把语文卷子准备好,她一会儿过去拿,说是下节习题课需要用到。
贺琢满口答应,然后在老师刚转过身的一瞬间露齿一笑。
报复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他一边在脑海里畅想着纪翎出丑的样子一边可惜今天上的不是英语课,要是纪翎也像他那样被陈颖拎到办公室自己怕是会直接笑出声,然后……
然后他和纪翎之间的帐就算两清了,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勉强重新和他培养同桌情谊。
温纭默默地看着贺琢春风得意的脸,羡慕之情溢于言表:“贺琢,你这身材怎么练的啊?”
贺琢收回心思,上下打量几下了他的小身板,笑道:”反正不是在跑轮里躺出来的。”
温纭冷哼一声转过去:“再也不给你抄作业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贺琢能屈能伸,马上赔笑道:“别啊,下次体育课我带上你,保准一个学期就给你练成我这样。”
温纭撇头:“这还差不多。”
打过第一遍上课铃,一头小卷毛的白老师夹着教案颠颠跑进进教室。她是约克夏犬,本人也长得娇小可爱,对学生耐心十足,当一名幼儿园教师都绰绰有余。但最大的问题在于,只要一碰到高高壮壮的男生,她的心里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就开始犯怵。怕什么来什么,这学期刚开学她就听说班上又转来了一个分化之后是捷克狼犬的男生,甚至还在大名鼎鼎的陈颖课上公然吹起了口哨。
天啊,她一想这件事就忍不住开始头疼。不过经过她上周一周的仔细观察,发现贺琢虽然不听课,但是也几乎没有出现故意捣乱的情况,甚至今天在走廊里还答应帮她忙呢。
说到帮忙,她想起来了。
上课前,她来过一趟教室,拿走了纪翎的卷子。不仅是她,十三班的很多老师也已经习惯了直接拿纪翎的答案当作标准答案,因为时间太紧,她没来得及细看卷子,匆忙宣布开始上课之后就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手中卷子的答案,心里还有点纳闷纪翎的字体什么时候变潦草了。
“同学们对照一下自己的答案,这张卷子不太难,大家可以看看自己对这段时间知识点的掌握程度。”她放下粉笔转身,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张张略带惊恐的小脸。
离她最近的伏鸣江则是攥紧了拳头,低吼一声:“靠!”
白老师:“?”
发生什么了吗?
纪翎在习题课上向来来去自由,所以根本不知道教室里的情况,对自己的卷子发生了什么倒是一清二楚。一想到这个他就有点心虚,从课桌里找出一本习题册做起来。
只是旁边一直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让他静不下心来,贺琢把半个头探进课桌里,长臂一揽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抱到自己怀里,每拿起一本书就簌簌地抖一抖,嘴里嘀咕着:“我卷子呢?咦?哪去了?”
纪翎放下笔,用舌尖顶着上颚。
好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发现班级里好多同学正用一种惊悚的眼神看着他。
他先是有些不明所以,后知后觉往黑板上的答案一看。
然后眼前一黑。
完蛋。
完全在状况外的白老师又耐心等待了几分钟才温温柔柔地开口:“请全对的同学举起手来,让我看看,这张卷子应该全对的有很多吧……”话还没说完,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班级里一只举起来的手都没有,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怀疑。
她走下讲台,走到坐的最近的语文课代表的伏鸣江附近,拿起他的卷子一看——红叉满篇,二十道选择题里只有一个对勾,白老师一阵不可思议,震惊地放下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