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小林转业了,原来的三个人的领导班子,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路重庆不是不遗憾的。
他洗好了澡,换了一件军绿色的圆领衫,又洗好了衣服,回到宿舍,周远还在抽烟。
路重庆放下脸盆,坐在自己的床边,从周远的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摸出了一根烟,含在嘴里,伸手问周远要打火机。
周远凑近了给他点火,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说:“怎么?我刚刚说的话,你不爱听了?”
路重庆摇了摇头,徐徐地吐了一个烟圈,“老周,你说的是实话。咱们这儿的环境的确是让人让人受罪的。”
周远嗯了一声:“是啊,关键是枯燥,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上次说了要参加红蓝军演习,又听说要取消了,现在是各种消息都有……真的憋屈。”
路重庆:“想开点吧,和平年代,不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在这里还好一些,在机关那才是觉得……和坐办公室的公务员也没两样,身上的锐气都快磨平了。”
“所以,你特别要求回来?可回来了媳妇又怀孕了,这时机真的不够凑巧的。”周远说。
路重庆:“是不巧,不过她怀孕,我也帮不上忙……”他顿了一顿,“即使在机关,也就是能够天天回家见着罢了了。”
周远叹了一口气:“不过女人这时候,恐怕就是希望男人在身边,当年我媳妇怀孕的时候,吐了整整四个月,而这四个月里,我一次都没回去过,那时候搞全军军事技能大比武,我们连也在其中,每天都要咬着牙训练,电话都没时间打,后来生孩子的时候我回去,又赶上她胎位不正,生了一天一夜都没生出来,最后还是剖腹产,我丈母娘把我骂得啊,真的是狗血淋头,我一句话都没敢说……”他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蹙眉沉思中的路重庆:“小子,我妈以前说过,女人生孩子就好像在鬼门关外走一遭,不容易啊……”
路重庆低头抿着薄唇,一直沉默着,半天才哑着嗓子,粗鲁地说:“老周,这种动摇军心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
过了几天,谌晓玉去做产检,晚上回来接到了路重庆的电话。
这几天他忙,晚上的通话时间都很短,今天难得他闲了,仔仔细细地询问她的检查情况。
谌晓玉说着说着都有一丝不耐,“医生都说了没事的,有一点点缺钙和贫血很正常的,你怎么这么紧张……”
路重庆迟疑了一会儿说:“晓玉,我不在你身边,不能陪你去产检,不能给你煮饭,我到时候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也不一定你能正好呆在你身边,不能给你安慰,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爱你……”
谌晓玉愣了一愣,有点惊讶他今天的情绪,转而问道:“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路重庆:“老周说女人生孩子会很疼,很痛苦……”
谌晓玉:“女人生孩子不疼,那什么疼?”
路重庆:“我是说,万一我不在你身边……”
谌晓玉:“你就是在我身边,我还是会疼的,这时候操那么多心干嘛,你是不是太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