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的话已至此,雍正还能再说什么呢?从弘历口中所吐出的每一句话是那么的真诚,也是那么地让他震撼。弘历对若子羚不是一般的喜欢,那是刻骨铭心的爱。
罢了,雍正挥挥手:“下去吧。”
“皇阿玛。”
雍正不再理会弘历,独自一人走到寝室内。
一更时分。
“若儿,若儿,我是弘历,若儿,快开门,若儿。”
“弘历?”虽然心中纳闷为何他此时会出现,但若子羚还是开了门。
“若儿。”弘历一见若子羚,便激动地捉住她那双玉手,她想要缩回来却被他紧紧地捉着。她愤而用力地甩开他的紧握,眼看四方关上门:“你这么晚了还来我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皇上……”
弘历突然紧紧地抱着她:“我招了,我向皇阿玛承认我喜欢你,我请求他把你指给我。”
她再一次费尽了力气地推开他:“你真的说了?”
“是的,我真的说了,就像我下午对太后所说的那样,我请求皇阿玛把你指给我。”
“不。”看着他,他是在期盼着的,若子羚明白此刻如果不把话说明白,那么以后他所受的伤害就更深了:“弘历,我不可能嫁给你。”
“为什么?”
这是对于他来说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弘历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都空了一般。
“我不爱你,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一个好朋友看待,仅此而已。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我,喜欢我的。如果是我无意或者有意之中做了些什么让你误会的话,我向你道歉。但是无论我做过些什么,请你相信我,但绝对是出于友情,而不是出于爱情。”
她的话一字一字像是千斤重捶一般地砸在他的心上,把他的心砸得四分五裂,但是他却还是不要去相信他所听到的这一切。
“这不是真的,这不真的,是不是?这不是真的!你只是不喜欢皇宫的生活而已,不要紧的,在我们成婚了以后,皇阿玛会赐给我一座别院的,那个时候,我们就会远离皇宫了。我对皇阿玛说了,只要有你,就连帝位我也可以放弃,我也可以不要。”
他的这番话教若子羚好生感动,为了她,他连帝位都可以不要——想必以后的人必定都无法想象,干隆竟也如此动情如此深情过。甘愿为了一个奴婢放弃皇帝之位。
可是感动归感动,爱情并不是可怜,并不是感动,爱情就纯粹只是爱情而已。
“弘历,你不要这样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子对我,真的不值得。”她转过身去停顿了一下,再返头对他说:“我谢谢你这么爱我,可是,我并不爱你啊。你若是勉强娶了我,只会弄得两个人都不开心,活活地铸造了一段孽缘。这,难道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不是的,你明知这不是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说?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喜欢吗?”弘历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撕碎了,所以即使直到多年之后来,他也肯定这份爱的确存在过,因为这样子的感觉他这一辈子也只此一次。
“涉及男女之情的,一点也没有。”她的回答是如此地坚绝,她的态度是如此的坚定,在听到他那么强烈的表白之后,她仍然可以如此冷静如此镇定地告诉他——她并不爱他!
看来,她真的不爱他,她真的不爱他……
“弘历,相信我,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如此付出,如此钟情。你将来是要成为大清皇帝的人,你不可以放弃帝位,只有你,才能将继承皇上。”
皇上,皇上,弘历现在总算是理清楚想明白了,为什么他心里总是觉得有点不妥。原来,原来她一直都有在暗示他。她一直心心念念,一直念叨在嘴边的是皇上!
“皇上,皇上……若儿……”弘历的声音开始哽咽,他强迫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冲动:“你老实告诉我,你,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那个人是不是皇阿玛?”
她惊了一惊,脚步有点踉跄地退后了两步,终于还是站稳了身子,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不是。”
“不是皇阿玛?那还会是谁?!其实我应该一早就看出来了,你伤到脚的时候我来看你,你都会问起皇阿玛。我每一次去请安看见你在皇阿玛的身边侍候着,你是那么的一心一意,你的眼睛里没有其它的人,你的眼睛里只有皇阿玛。出巡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我怎么就那么笨,我怎么就那么笨哪!”看着他那快崩溃的样子,若子羚的心中不知有多少个对不起,然而她知道自己是无力再为他做什么的。
“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无法响应你给我的爱,我实在不知道再该对你说什么好。”
“你不必对我感到抱歉,你不欠我什么。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一厢情愿,你从来也未曾给过什么希望我。你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要避嫌,那个时候我就应该要明白了。”
弘历摇摇手,嘴里念着罢了罢了,脚步浮浮跌跌地走到门前想要离开,若子羚却像是记起什么似地跑过去拦在他的面前:“弘历……”忽然发现自己不应该再这样称呼他了:“贝……”
“如果你真想为我做点什么,如果你真想让我觉得好过一点。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变?就像以样那样对我,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好不好?不管我以后是否做了皇帝,我只想要你不变,因为我对你是不变的。”他的心碎了,他知道。但,即使是碎了,那些碎片却都是她的影子,那些碎片全都是她的名字——若子羚。
她怎能不答应他这个要求呢?这恐怕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了,如果她连这个都不能做到的话,那么对他就真的是太残忍了。
“弘历,我想……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他再度忘情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缩开——这也许是她送给他的最后一样礼物了。